乔兆军(湖北)
2019年是农历己亥年,在十二生肖中属于猪年。猪位列六畜之首,是人类最早驯化圈养的动物,在家庭生活中占据着特殊的位置。你看汉字的“家”字,就是由一个宝字盖和一个“豕”字组成,其意为只有住处养得起猪才称得上是有了家,一个“家”字,写出中国农业社会百姓万户共同崇敬的习俗与文化。
在最古老的诗歌总集《诗经》中有关猪的字句非常多,《豳风·七月》中就形象地描写了猎取野猪场景:“二之日其同,载缵武功,言私其豵,献豜于公。”《大雅·公刘》中描写的是杀猪饮美酒的生活场景:“执豕于牢,酌之用匏。”《小雅·渐渐之石》则描述大雨天的道路泥泞,猪被冲走,说:“有豕白蹢,烝涉波矣。”
随着人类文明的不断进步,野猪逐渐被人类豢养和驯化,变得憨头憨脑,心宽体肥,老实本分。猪的这些特点,使它往往成为蠢笨、懒惰、丑陋的代名词,被带上贬义的色彩。然而在上古的时候,猪的文化意义不含任何贬义,野猪青面獠牙,嗅觉灵敏,十分凶猛,凶猛的野猪还是古时先民崇拜的对象。
历史上有不少以猪为名的,比如汉武帝的乳名就叫“彘儿”。西汉有位大将叫陈豨,是汉高祖刘邦部将,后在代地起兵反叛,兵败被杀。以猪为姓也是有的,晋国卿大夫士鲂食邑在彘(今山西霍县东北),封彘恭子,其后世便以彘为姓。汉末的王莽还把他的精锐部队取名“猪突豨勇”,意思是像野猪般勇猛、精锐……
猪还代表好运,据传从唐代开始,殿试及第的进士们相约,如果他们中间的人在今后任了将相,就要请同科的书法家用“朱书”,即红笔题名于雁塔。因“猪”与“朱”同音,“蹄”与“题”音谐,所以猪成了青年学子金榜题名的吉祥物。每当有人赶考,亲友们都赠送红烧猪蹄,预祝赶考人“朱笔题名”。随着时光推移,这种作法便约定俗成,世代相延不改。
猪也象征财富。民间习俗认为“肥猪拱门”吉祥,肥猪俨然成为一个带来福气的使者,一到春节,北方不少农村用黑色蜡光纸剪成窗花,图案为猪背上驮一聚宝盆,张贴时左右各贴一张,表示招财进宝之意。《渊鉴类函》中有一句古老的民谣:猪入门,百福臻。
猪肥头大耳的特征被老百姓视为美好和美满的象征,认为耳朵阔大的人运气好、有福气。据清代毕沅考证,中国道家学派创始人老子就长着垂肩的大耳朵,所以他的名字叫李耳,又名老聃。《三国演义》中刘备就“大耳垂肩”“长手过膝”,吕布在白门楼被杀,死前还骂刘备为“大耳贼”。
就“猪”的形象而言,可以蠢笨、贪婪,也可以吉祥、喜庆,其实是人赋予它们的意义不同,但无论如何,猪是人类近几千年的忠厚朋友,为我们提供了不可或缺的物质来源。猪还作为生肖,更是老祖先对后人的特殊寄寓,需要我们用心去品味、用经历去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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