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 叔
往回数三十年,一天,有朋友招呼,说在后子门西御河沿街巷子里开了一家餐馆,环境虽然苍蝇,但味道不错,干脆几爷子去喝几口,去去烦闷。进巷子走不到几步就到了。堂子简直就是个偏偏儿!墙是用篾巴片围成的,屋顶被烟熏火燎弄得腻腻的。里面清一色的矮桌子矮板凳儿,坐在上面,再高调的人进去都只能低调的吃饭。
我们一行人刚走到门口,就有声音从里面飘出:两位女侠五位壮士驾到,看座!不由得一愣,莫非到了宋朝的哪个山头?坐下方才明白,原来在这里有他自己的规矩,老板不叫老板,叫村长,老板婆娘不叫老板娘,而是叫妇女主任。我当时就想,这个老板一定是和农村有几许牵连,要不咋个会那么看得起这两个职位。这里的茶水也不叫茶水,叫电解质,上茶就吆喝一声,电解质伺候!碗筷叫桌案工具,菜单叫语录;男客人叫壮士,女客人叫女侠。递菜谱给客人点菜叫“壮士请读语录!”筷子掉地上了,众人齐刷刷高呼“快乐!快乐!”完全一派祥和的气象。结账时也是“银子多少多少”,与钱和人民币无关。
闲聊中知晓,这老板果然当过知青。饭馆是自家房子,饭馆的人员结构也简单,除了村长妇女主任两三个社员,就没得多余的人了。掌勺的重任也由村长亲自肩扛。能做出来的菜多是家常和乡间土味,不同的是,菜品多带有老板的幽默和风趣。于是,煮土豆叫“吃里扒外”,锅盔回锅肉叫“软硬兼施”,苦瓜烧肥肠叫“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屎)”,烧鸭血叫“血染的风采” ,泡菜叫“迟来的爱”……
那段时间,我和一帮朋友就泡在这里,倒不完全是为了吃,只觉得这里轻松,可以把混沌和清晰、现实和未来、白酒和“嘎嘎”混在一起,不负责任地吃,不负责任地喝,不负责任地操乱说。这个苍蝇馆子叫土陶村,村长姓薛。大约是2000年左右,这一带拆迁,这家馆子就消失了。再后来,又听说“土陶村”在白果林那边死灰复燃了,就邀约了几个朋友专程去走了一趟,算是怀旧。“村民”都身着绿军装,这让我有些忍俊不禁。
说实话,土陶村的菜品远远不如它独特风格来的有味道,去的人大多是猎奇。那以后就再也没去过了,一晃十来年过去了,不知土陶村安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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