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工作的派出所辖区有家医院。
年三十晚上,因为医患纠纷该医院报案,我和另外两名值班民警立刻赶到了医院。事情不是很大——孩子发烧到医院吊水,护士连扎了几针才找到血管。家长心疼孩子就跟医护人员争执了几句。双方坐在一起,沟通沟通,相互谅解,事情就处理完了。
护士值班室在医院一楼最里边。纠纷调解好了以后,我们从护士值班室往外走,打算回单位。或许是职业习惯,在路过每间病房时,我都不禁要往病房里瞅瞅。紧挨着值班室的病房里,房间灯火通明,一中年男子端坐在床前,跟躺在床上的老年妇女正窃窃私语,不时发出轻微的笑声,显然是对母子,除夕之夜在咀嚼着过去的快乐。第二间病房很空,并列的四张病床,唯独最里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和衣,直挺挺的。没有铺盖,没有陪护,更没有像其它病房那样,毛巾、脸盆、牙刷、水果等生活用品摆放在身边。虽说室内已熄灯,黑黢黢的,可借助走道里的些许光亮,病房里边的全貌还是能够看得清楚。这位和衣而睡的男子,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我问身边送我们出门的护士,这个人是不是她们的病人。护士摇摇头说,这个年轻人连续来几个晚上了。她们问过、撵过,但没有效果。最后她们也就不问了,反正春节期间病房里的床空在那儿,他仅仅到这睡睡觉,天一亮就走了。所以,她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举家团聚的日子,他不回家团圆,一个人跑到医院来睡觉,会不会有其他情况呢?没有过多的思考,我们推开了病房门。
小伙子头枕胳膊,侧身卧睡,喉咙里发出均匀的鼾声。这显然是装睡。均匀的呼吸声,是给我们听的。从警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人的鼾声都是或急或缓、或高或低,或无或有,不可能像筛子筛过一般均匀、细致。“喂,醒一下”、“喂,请起来下!”我们一声比一声高,接连是摇晃、推搡。小伙子睡意颇浓,如此动静下,鼾声依旧。真是熟睡的人一喊就醒,装睡再喊也喊不醒。我们不由得加大了力度,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膀子。小伙子慢腾腾地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梦呓”一般问道:你们搞什么搞?要不要人睡觉了?我们将警官证在他眼前出示。此时,小伙子完全清醒,两眼在我们脸上看看,不语。
“你家哪的?”
“本市的。”
“带身份证了吗?”
小伙子似乎早就知道我们要查身份证,立马从上衣口袋拿了出来。
张某某,本市人,年龄、住址……没有半点问题。
“大过年的,为什么不回家,到医院睡觉?”
小伙子轻微叹了口气,说,跟未婚妻吵架了,家人把他撵出来了,身上没钱,就跑到医院来凑合凑合。
说的有鼻子有眼,天衣无缝。可我们还是觉得有些蹊跷,具体哪有蹊跷,又说不清楚。末了,我们还是决定把他带到派出所进一步调查(当时没有移动警务通)。
电脑查询,电话核实,一个多小时的忙碌,小伙子原形毕露。他因为入室抢劫,被兄弟单位网上追缉。他所持的身份证也是花钱办的假证。
在等待兄弟单位来带人的间隙,张某某叹息:过年了,风声肯定紧,他想来想去,觉得医院应该是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医院除了大夫、护士,剩下就是病人了。警察谁会注意医院呀。唉,跑来跑去,还是没有跑掉。
不一会,办案单位的人来了,见到张某某,他们第一句话是:“张某某,你让我们找得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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