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 9.6，一边哭一边骂娘才看完它

作为一个电影博主，阿度看过的电影算得上不计其数。

但即使口味繁杂如我，也有一个类型的电影不爱碰——纪录片。

作为电影里最写实的一类，纪录片需要最大程度的去修饰化，展现生活最真实的一面。

所以难免会有节奏缓慢、剧情平淡、缺乏戏剧性的问题。

对于急性子的我自然难以下咽。

但最近却出了一部纪录片，不缓慢、不平淡，50 分钟，牢牢抓住了我的眼睛。

不是因为它不够真实，恰恰是因为，它真实得过于残酷——

人间世·第二季

2016 年，第一季的《人间世》横空出世。

在豆瓣上，一共 2 万人打出9.6 的高分，成为当年的「豆瓣最高分纪录片」。

作为一部医疗纪录片，它以医院为原点，聚焦了当时紧张的医患关系，真实地展现了医院的人生百态。

看过的网友们一个个都哭成泪人。

三年后的今天，第二季又重新回归。

9 个摄制组，50 个人，历经两年的拍摄，记录了 200 多位患者的病痛经历，才剪出了最后这十集的成片。

而每一集，它都给我们讲述了一种非常罕见的疾病。

第一集的主角——恶性骨肿瘤。

在中国，每年有新发儿童及少年骨癌患者约一万人，大部分患儿在早期没有被家庭甚至医生重视，很多患儿在发现时已经是晚期。

这是一种发于青少年时期的疾病，在 20 岁以下患者中的发病率约为百万分之三。

就像片中的一个患病的小女孩杜可萌说的：患这个疾病的几率，相当于连续抛 22 次硬币，都是正面。

而片中的孩子们，都遭遇了这样的不幸。

影片的开头，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手术。

一个小男孩躺在手术台上，使劲浑身解数拒绝医生们给他的麻药：

我要呼吸，我要呼吸，这是什么杀人医疗方法。

不认真看还以为他是遭受了虐待，但其实，医生们是在给他进行一场紧急的治疗手术。

这场手术太残酷了。

首先，医生会在他的左腔静脉里埋下一根管子——静脉输液港。

然后，数不清的药水将通过这根管子进入他的身体，与癌细胞作战。

而这些不知名的药水将引起吃不下饭、恶心、呕吐、掉头发等症状。

接着，再一次进行手术。

医生会锯开他的腿，拿出骨头，切除上面的肿瘤，再放回去。

这样的手术隔着屏幕就能感到刺骨的痛，更不要说，正在经历这些的孩子们。

但就像医生说的：这是王松茗唯一可以保命的方法。

除了王松茗，医院的另一头还有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在和病魔斗争。

他叫蔡炫安，大家都叫他安仔。

因为骨肿瘤，他不得不做了截肢手术，永远地失去了左手。

安仔平时最喜欢躺在床上打游戏，医生不让他躺着玩，他就坐起来玩。

当被问到为什么喜欢游戏的时候，他说：

因为游戏里有很多命

死了可以重来

不像他，只有一条命

手没了，就再也长不回来了

其实，生病前安仔最喜欢打篮球、玩滑板，但截肢以后他就不愿意出门了。

如果非要出门的话，他就会把外套空荡荡的袖管捏出点形状，塞进口袋里，假装成普通人的样子。

在街上，他也总喜欢走在妈妈的右边，希望能遮住自己的「不一样」。

别看他现在这么胖，平时他可臭美了。

妈妈带着他去工厂里做假肢，他一脸腼腆地问道：

我不装机械手，装美容手可以吗？

在他眼里，方不方便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普通人」。

即使病魔缠身，安仔依然保持着乐观的样子。

因为他心中一直有一个希望。

希望医生能治好他的疾病，希望能早日恢复健康，这样他就能重新回到学校，回到小伙伴们的身边。

但他不知道的是，癌细胞其实已经扩散到了他的肺部。

妈妈带他去做假肢，只是为了让他在不多的日子里过得开心一点。

几个月后，安仔的病情恶化了，他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躺在病床上，他连呼吸都非常困难。

我已经是极限了

我真的已经是极限了

我真的没办法在医院待下去了

我真的想出去走，出去玩

在他看来，生病的最大苦恼，是不能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

妈妈不忍心告诉他真相，只好摸着他的手安慰他：会好的，放心吧，会好起来的。

凌晨 5 点的病房里，安仔一脸憔悴地躺在床上，艰难地喘着气。

妈妈悄悄地走到他的身边，贴着他的小脑袋，强忍着眼泪，留下了他们的最后一张合影。

王思蓉今年 13 岁了，她是一个留守儿童，一直生活在爷爷奶奶的家里。

爸爸妈妈在苏州打工，给工厂烫羊毛衫，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一次家。

当得知自己得了肿瘤以后，王思蓉跟妈妈哭诉道：

都怪你，都怪你不在家里

王妈妈把她送去医院，医生的建议是做截肢手术。

但爱美的王思蓉死活不同意，她说：

假如要截肢，就给我申请安乐死

你不给我申请安乐死

我自己爬着也要去寻死

晚上，王妈妈一个人躺在医院的走廊上，陷入了深深的愧疚。

在她看来，是因为自己长期在外工作，没有照顾好女儿，才让她患上了这样的疾病。

她暗暗决定，必须要想尽办法留下女儿那双腿。

手术那天，王妈妈把女儿送进了手术室，对着镜头笑道：

我今天和她打赌

我说今天肯定不哭

我今天到现在都没哭

可当女儿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看着床单上的血迹，她又瞬间崩溃了。

明明无比痛苦，却要强忍着泪水，生怕被醒来的女儿看到。

手术结束后，王妈妈带着女儿去厦门游玩。

4000 块的旅费，她需要烫一万三千件羊毛衫才能赚回来。

但她一点也不心疼，在她眼里，这是对女儿最好的补偿。

在海边，王妈妈激动得手舞足蹈，仿佛比女儿还要开心。

但我们都知道，这些笑容都是她伪装出来的。

她强颜欢笑，只是为了给自己病痛中的女儿，减去一点点的烦恼。

影片的最后，我们看到了一个长长的名单。

影片中的两位主角安仔和思蓉都被打上了方框，说明他们已经离开了。

原来经历了所有这些挣扎和抗争，到最后他们都没有能逃离这场灾难。

看到这里，也许很多人会问：

拍一部这样彻底绝望的悲剧，到底有什么意义？

第一季《人间世》的导演周全这样回答：

人性的光辉是很奇怪的，当你遭遇困境的时候，当生命遭遇悬崖的时候，才会看到生命力的存在。

黑暗的存在是为了衬托光明；

而苦难的存在，是为了让我们看清生命的意义。

就像第一集的标题——烟花。

人生对谁来说都是短暂的，每个人都像烟火一样，都有最绚烂的一刻。

而《人间世》不仅纪录了孩子们的病痛和苦难，也纪录了他们面对苦难的乐观和坚强。

比如乐观使者杜可萌。

古灵精怪的她，把自己的房间称作美少女病房。

有时候还会乐呵呵地向大家传授她的独门绝技——徒手放烟花。

比如臭美男孩蔡炫安。

生病了也要坚持参加元旦晚会，cos 最爱的动漫人物香克斯。

装上他的美容臂后，还会忍不住自嘲一番：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还有我们的忧郁女孩王思蓉。

即使每天愁眉苦脸的她，也会和医院的女孩们打成一片。

就连 9 岁的刘子涵小妹妹，也会说出「谁出来都是这个样子，没有办法」这样的话。

这一季《人间世》的导演叫秦博，他曾经参加过去年的《奇葩大会》。

当时他给大家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个叫张丽君的小姑娘，很喜欢旅行，她觉得世界很大，值得用余生去行走去探寻。

28 岁的那年，她结婚了，有了五个月的生孕，但不幸的是，被查出了胰腺癌晚期。

她很坚强，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再去化疗。

但是她又很害怕，害怕孩子长大后不记得自己。

于是她给孩子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从孩子 1 岁到 18 岁的视频祝福。

她很开心的说：这样我的女儿一岁的时候，我二十八岁，她十八岁的时候，我还是二十八岁。

虽然我陪不了她，但至少在她眼里，我永远是那个最年轻最漂亮的模样。

听到这里，台下的观众们一个个都泣不成声。

她们不是因为张丽君的苦难而落泪，而是感动于她面对苦难后，依然保持的那股乐观和坚强。

生命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都没有忘记微笑。

我记起自己一位学医的朋友曾经说过：

医院是一个城市最奇妙的地方，身处其中你才会发现，医院以外的人与事，悲与喜都显得十分多余。

很多时候，生活都是不公平的，我们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也没办法逃脱生老病死。

这些都是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而我们唯一可以选择的是，面对苦难的态度。

是怨天尤人，把苦难当做人生的炼狱；

还是欣然前往，把苦难当做命运的馈赠。

感谢《人间世》的存在，它让我们看到了苦难还有苦难背后的坚强。

我想起阿多尼斯的那句名言：

如果一定要有忧伤，那就告诉你的忧伤：让它永远捧着一束玫瑰。

阿度

一个爱蹦迪的感性理工男

/ 小岛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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