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里,一爿旗袍店很有风情地敞着门。初冬的阳光落在那些花团锦簇的旗袍上,光线里浮动着的尘埃如蝶舞一般。她穿着花裙子,也如蝶一般在小店里蹁跹着。说起她的小爱情,她像十二岁的小女孩,转动着她的裙摆。他望着她,摇摇头,默默地笑,那笑里写满对她的宠。
我们都大声地笑。我们这些听故事的人,全都笑得很哗然。
她说,十二岁的时候,她家里常出入一个大哥哥,她父亲二十岁的徒弟。徒弟很得师傅喜欢,师傅张罗着给徒弟介绍女朋友。
她很恼,恼自己只是一个背着书包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而他,要见的都是披着长发,穿着高跟鞋的大姑娘。
放学的时候,她躲在墙角,等着大哥哥拿着一只铝饭盒去食堂。她“通通通”窜出来,蹦蹦跶跶地跑在他前头。他在后面喊,慢点跑,别摔倒了。她回头,嫣然一笑。
每天,躲在墙角等他出现,成了她甜蜜的小秘密。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她只想遇见他,听他说一句话,然后,回过头,看他一眼。
如今,大伙儿望着快五十岁的她,模仿自己十二岁时躲在墙角等他的样子,都觉得很逗乐。我几乎要笑出眼泪了。笑着笑着,我感觉心底泛起了潮汐,暖暖的,胀胀的。我望着她,那张美丽的脸上,透着光。她有一张浸透着爱情蜜汁的甜美笑颜。她示人的脸,永远是嘴角上扬,眼神含笑的俏模样。
此刻,她更有少女的俏皮与娇憨。五十岁,六十岁,八十岁,一百岁又如何?他在身边,她就是他永远的小妹妹。那个如今依然会在她拿着相机寻景时,带着溺爱的口气跟在她身后喊“慢慢跑,别摔倒”的大哥哥,是她的摄友,是她的同事,是她的家长,是她的专属摄影师,幸运的是,同时,他是她的夫君,她宝贝女儿的爸爸。她在十二岁就认定了的爱情,并且,她如愿嫁给了爱情,而这爱情,一直没有被时光击颓弄黯,如她店里的旗袍,历经几百年的传承,却旧得那么好看。
冬日的阳光很暖,旗袍在光影里变得柔软。笑声在旗袍店里发酵着,门外的一棵老银杏树随风送来一枚黄叶,黄叶如蝶。一年的光阴在如蝶的黄叶飘飞里渐渐松散,一生的光阴呢?于她,于他,于所有拥有笃定爱情的人而言,或许,都会有几枚永不败色的爱情片段,夹在心页里。让即便老去的年华也储有簇新的往事,那些沉在时光里的爱的细节,在心空如蝶翩跹,永不休止。
不一定每个人都幸运如她,但每个人的心底都会藏着属于自己的小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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