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一直做个少年吧 读《幼稚园：今日宜远游》

■陈本芊

坦白说，要不是本书主编的名字是韩寒，我可能不会去看的。

韩寒这两个字在我们80后的文学记忆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三重门》的惊艳，《像少年啦飞驰》的洒脱，《长安乱》的迷惘，诚然后面他写而优则导，但相比起他的文字，韩寒的电影仍不能称经典。

可惜本书并没有韩寒自己的文章，仅有一篇序，一篇后记，文字依旧让人眼前一亮，但无奈太短，不过瘾。

只是在读过书中前两篇散文后，包括葛亮的《香港铺子》和吴浩然的《烬余录》，我方认真起来。本书虽然没有韩寒自己的文章，但他是主编，选择的文字不可避免地带上了自己的影子，见解独到，字浅意深，简单而富有韵味。之前有幸看过葛亮的《浣熊》一书，有人评价是最具香港本土特色的作品，每一颗饱受煎熬的心灵，都是一只暴躁咆哮的猛虎。但这篇《香港铺子》不是，充斥其间的只有淡淡哀愁，是对岁月流逝的感慨，但不愤世，就像一个老人回忆童年，充满温情。想来也就像本书的名字——幼稚园。

吴浩然的《烬余录》是最让我沉醉的一篇，文章把我带回了大学毕业的那一年，那时天还是蓝的，分别的思绪还是愁苦的，有太多的眼泪遗留在那里。吴浩然文字里的分别有着我当初一样的茫然，经过大学的洗礼，不再认为世界被我们踩在脚下，每个人第一次在心里有了只此一别海角天涯的觉悟，所有人都带着一丝歇斯底里放肆的宣泄，只为抓住记忆里的不舍。

如今被生活折磨得不成样子，白天都要忘记自己还是一个人，只有在夜里昏暗的台灯下，看着有些发黄的文字，看着书里还年轻的青春，才有些情绪浮上心头，我还是少年，我还有着梦想，还没有死去，还有追求，还有力量。

《幼稚园》忽然之间像是一把剑，劈开了什么，韩寒在后记中说，每个人都有钥匙，需要的时候掏出来看一眼，回顾一下当年的岁月，我也不知不觉张开手，却什么都没有。

姬霄的《你一定走了很远的路吧》大概不会超过三千字，叙事也没有什么主线，看似随意的落笔，却偏偏落在了我心里。书中的几个小故事，我们或多或少都曾经历过，酒后的痛哭、爱情的悔恨，多希望曾经的自己能再坚持一下，哪怕一下。可是生活没有重来，一切都已成定局，所以我们伤春悲秋，我们怀念曾经的自己，哪怕那时一无所有。

让我们伤感的不是曾经的岁月，而是岁月里的人。

孩童与成年，大家都一步一步走来，经过刻骨铭心的痛，才笑着对人说我也是过来人，这看似狂傲的话里其实都是泪水。本书相对于后半段我更喜欢前半段的散文，诚然后半段的故事更有情节，但少了点真诚，是故事就有套路，人生已走过三分之一，套路见得多了，在心底泛不起什么涟漪。只有散文最真，你想表达的，你想纪念的，都直接从字里行间表达了出来，再委婉的句子，读书人也能发现其内核，藏不住。

不如就一直做个少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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