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涂山上有眼圣泉,可去了两次,都未见着。国庆长假,抱着觅不到圣泉誓不回还的决心,我驱车带妻子奔涂山而去。
涂山北倚淮河,南望东海大道。虽不高峻,但盘山公路却弯曲异常,如同无数大大小小角度不同的胳膊弯儿连缀而成。车绕过两个弯后,路突然撑直三十余米,有桥横亘中央,下面隐隐约约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停车来到桥下。但见峡谷底部有一道溪流,细的就像一根麻绳,勒在石头上,好像只要我一弯腰,就可以把它拎起来,拿回家中。想,这溪可能是就圣泉所溢出的泉水。于是,我们决定溯流而上,探个究竟。
走了几十步,溪道上的石头开始多了起来,或大如桌面,或小如蛋卵,仄,卧,立,躺,千姿百态,各具形状。此时,溪流也变得像条泥鳅,钻石过缝,隐了身形。抬头望两边山峰,先是呈弧形向外扩展,往上又慢慢向内收缩,宛如刚盛开的莲花花瓣。峡谷不深也不浅,刚让我们有点向下沉陷的恐慌,又立刻被高起的谷底抬升上来。溪流也就顺着谷底的高低,时隐时现,百般撒娇。平坦处,它婀娜如同少女,步履款款;陡峭处,它又抖身一变,像把利刃,划破岩石,跌落出一片碎玉。细看它走过的岩石,一条条踪迹,恰如皱纹排列。人随溪转,溪随山行,不知不觉,我们就从涂山南麓斜插着绕到了山的北麓。
行至半山腰,松树多了起来,于山风中飒飒地抖动着身子。野枣树只剩下了尖利的针刺,黑铁的身子上闪烁着金色的阳光。山上,那些裸露的山石一点也没有棱角,斜立着层层排列上去,走向明显,石上遍布褐色的斑纹,恰如夕阳下无数鲫鱼裸露的脊背。妻子有些泄气,说山下小溪一定不是泉水所溢,不然,都快要到禹王宫了,为啥还不见圣泉的影子呢?我也有些失望,怀疑圣泉只不过是涂山的一个美丽的传说罢了。前面一块飞石挡道,溪流从石上被扯成无数缕细纱,薄雾一样氤氲着。拐过飞石,登上几块石头,便出了峡谷。随即,一棵垂柳横空相迎,不用低头寻觅,我便可断定,柳树下一定就是圣泉的源头!因为,这满山坡上除松树外,其他树木皆叶落光裸,唯有这棵柳树依然还缀有一半的绿叶,树冠就像是一位少妇刚剪过的齐耳短发。
近前一看,果真一眼泉水就静静躺在岩石的罅隙中,泉水上面的岩石上隶书红字:圣泉。正欲细细观赏,妻又惊叫一声:“还有一眼!”声音刚落,我目光业已寻觅过去。在圣泉的右边不到四米的地方,还汪着一眼泉,泉水上面的岩石上写着“灵泉”二字。两眼泉水,一左一右,大小相同,就像是涂山的一双明眸,正盈盈闪烁着清波,欢迎着我们。它们各自溢出一线细流,从柳树树根圆形环绕过后,便相拥相抱,汇成麻绳粗细,轻轻低吟着,向山下曲曲流去。原来,那桥下的溪流就是从这双眸子里流出去的,怪不得是那样的清纯顽皮?是那样的楚楚动人?蹲下身,顺着圣泉和灵泉的水面看过去,可以看见泉眼中间,微微凸起,眼见着就要拱破水皮升上来了,却又无力地瘫软了下去,散落成无数菊花的花瓣儿,那溪流就是这些散落的花瓣儿组成的。
站在两眼泉眼旁,我们转身西南,但见淮水悠悠地绕过怀远县城,走出一公里之后,又向正南方向萌生出一条河流,其名曰荆河,是专门为了灌溉怀远以南广阔平原而开挖的人工河。夕阳西下,白露横河,水光潋滟。想起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传说,我们的思绪在现实和传说之间,来回穿梭了好久,沧海桑田的巨大变化让我们久久发呆,以至于连脚下泉水的低语也听不见了。
到了禹王宫,遇到了老道长,问起圣泉的事情,道长笑了起来,那笑容明显多了善良慈祥的成分。“除了我们住在禹王宫里的几位知道这圣泉的位置之外,上山的很少有人知道,也很少有人问起。两位如此寻觅泉踪,真是让我感动,我代表涂山谢谢你们了!”道长的话,我们回味良久。虽然下山时,我们走的是涂山古道,可是泉的流水声却一直伴随着我们走到了山下。重新回到那座不知名的桥上时,我再看见桥下石头上的流水,又不由深情地想起了它们住在山上那棵柳树下的两位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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