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时间的缝隙里（组诗）

□光头哥哥

一头牛，站立在农耕广场

宋大哥喊一声：铁牛兄弟

李铁牛的嘴就裂开了

广场里这头牛的嘴裂不开

它穿着绳子，扬起前蹄

有拖山的架势

为示亲切，人们抚摸牛背，拍拍牛腿

有人管住了手，也管住了嘴

有人发过誓，这一辈子

不再与牛亲热

不再用它们耕田种地

有人拍着牛背送走自己的牛

就像宋大哥

送走铁牛兄弟

父亲和犁

在田里，父亲的身子就是一张犁

许多年了，父亲习惯成了一张犁

他犁山，犁地，犁门口的水田

坐着时，父亲像犁

站着时，父亲也像犁

只有躺下来，父亲忘了

弓成犁的样子

看着躺得笔直的父亲

我们都泪流满面

收藏

阳光有山川收藏

雨水有大海收藏

父亲把汗水交给泥土收藏

把稻谷交给粮仓收藏

把镰刀交给炉火收藏

我把诗歌交给书籍收藏

把文字交给白纸收藏

把思想交给孩子收藏

最后，我们实在没有可交的了

只好把自己

交给大地收藏

小雪过后

偷闲了一秋

阳光忙着出来清场

一个白的，清白的世界

还原出本来面目

浓疮发黑，裂口发红

如果雪再厚些

那些虫子、老鼠

都不想出来，指手划脚

让一些渗人的伤口，冻住

我就可以去青藏高原

去冰川的记忆里打坐

闭目成一个慈眉的老僧

如果雪再厚些

我想带着两个孩子打雪仗

在雪地里奔跑

把那些逃跑的时光

收进衣袖里

大云盘

盘山的路，像风吹折的飘带

绕了四百多年

大云盘举起乐共城

像泼墨的书生

历史太重

大云盘背负不起，一个城的生死

用旗帜的命运决定

火，却是旗帜最大的克星

不管如何

风照吹不误，阴云同样不散

但是，风

终究翻不转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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