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秋黄安放在别处（七章） □苟永菊

一

你的世界，从未像此时这样趋于完整

一场华丽转身，一生的绝响不会太多

滑落的舞姿，更像是冬预设的装置

无惧高空坠落，以至于你的尖叫声

总先于身体碰触地面在冰寒碎裂之前

失落与失重，相信春天会给你

适可的解读，安于睡眠安于沉默

二

远逝的年华亦不再堆积，这么多年

我寻找的金黄与行走该有怎样的深意

银杏村也在寻找，我遗落了什么

注定相见，谁又执意的将我找寻

这些擦肩而过厚积的落叶，尽管我留下

对你千百次的回眸，但别问我将带走什么

即使我能带走的，那村庄驻足的身影

会再现从前留下的欢欣与轨迹

时间与苍老共谋，我必来认领

三

蹲下来，我在光的速度里寻找你的脉络

甚至相信，那些雨滴敲打的斑驳

和那些月夜与你闪亮的星辰，留下金色的暗影

是光亮的另一面，定有春天的绿意印在草岸

天空依旧高远，倘若不是冬的及时出现

你的痴迷还会继续，你行走的样子

又像是急于逃离难免让人容易看出破绽

伸出飘飞的舞姿，始终比想象更柔软

四

行走，不是让风来搜寻你的落叶

我的脚步比羽毛还轻，风是静止的

踩着的泥土皆有魔性，不止是引力

事实证明计步器并不可靠，

我仰望你，更倾向意念

与心情合拍，光与影总有些

夸张的嫌疑，你要真实

肉身并不是过于卑微

生命的芳踪常混迹于泥土之中

五

无数次低估了你的坚持，仍记得你

白果的香，那是灵魂医治的解药

你说，时刻保持清醒，比如春天

那时远方在你心里悄悄的勾勒出山峦

一天的时光长而快乐，走过夏夜

仿佛年龄也在增长，后来也许有了

许多疑问，为了获得更多的答案

一年一年恨不得以头去撞泥墙

六

愈清醒越沉默，比如脚下的大地

它可以让众生的树生长，让花与草

看到春天新生的模样，不难发现

等待与行走不是嘴巴可以说出

脚步重复发出的音节早被大地识破

就如同蟋蟀代替大地说话

它们在深秋里排成队，可以说出

村庄的月光和麦秸的温热

足以说明节令不完全单调

你的影子总映现出许多未知的果园

七

一片一片的飘落，连空隙都不留下

你在千百次练习的绝世轻功

还要克服一些阻力，才能滑出

弧线的舞姿，比如练习的瑜伽者

心要比羽毛还要轻，缷下俗世的尘埃

绕开不可预知的危险接受严冬的审视

此时的青草早已翻过对面的山坡

你是孤独的，大地也是孤独的

适合眺望，你在想象山恋背影

会有怎样的未来，可以相见

它们也有你一样坚固的城垣

不止是一堆重叠的颜料

有时浅，有时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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