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和家 梦璇

从结婚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家还是那个家,房子却换了又换。从最早的租住民房,到一间学生公寓,到60多平米的旧楼房,到130多平米的宽宅,到如今175平米的大房,经过了各种酸甜苦辣,经过了各种生活的滋味。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职工住房都是单位分配的。准备结婚的时候,极好的心情中掺杂着一丝丝的不安:家安在哪里?当时,我和先生的单位都没有现成的公房,一间小小的单身公寓也没有,唯一可以利用的只有我们校园东南角一间盛满书籍的仓库。记得当时在初冬的寒风中,我围着仓库转了整整三圈。想想,自己结婚的盛典要在仓库中举行,婚后的家要在仓库中安置,心里涌上了诸多辛酸,有太多的不甘,又太多的委屈。无奈中,我们选择了租住附近村庄的民房。

那是一所整整齐齐的四合院,红瓦红墙,院里还有一棵已生长了十几年的老梧桐。环境倒是幽静,除了偶尔听到几声鸡鸣声,一般都是静悄悄的。先生和我看后,非常满意,我们开开心心地住了进去。

然而,正值寒冬吹雪,听着窗外呼呼作响的北风,我们全然没了看电视的心情,回忆中我躲在厚厚的被窝里,一遍遍学着寒号鸟:“抖落落,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垒窝。”一日复一日,每日重复着,在呼喊中,两对黑亮亮的眸子在被窝里闪着希望的光。

后来单位的同事搬走了,学校空出一间学生公寓,没房的同事几家都争着想住,最终,因了我到校早的缘故,我们搬进了这来之不易的“家”,过上了集体生活。记忆中,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谁家的饭菜飘香了,我们不请自到品尝。谁家的夫妻拌嘴了,我们好言好语劝慰着。日子有滋有味地流逝着……

快乐的日子总是不长。孩子的降生带来了新的问题:帮我们照顾孩子的妈妈住在哪里?从不抽烟的先生烟蒂扔了满地,最后用衣橱把十几平米的小屋一分为二。从此,我们的话语越来越轻,越来越细,连生活好像也变得让人窒息。

九五年的时候,先生单位分房了,我们在公寓的楼道里奔走着,相告着,那份喜悦溢于言表。六十多平米的老房,给我们带来了太多的希冀。尽管衣服都放在床底,尽管走来走去仅仅是几间小屋,尽管是楼顶楼头、每到夏天就热得无法呼吸,我们依然很满足,很满足。听着先生下班急匆匆上楼的声音,听着孩子使劲跺着楼梯回家的声音,我的心里装得满满的全是幸福。

改革开放四十年来,我国经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住房条件也有了可喜的变迁。人们不再满足于住单位的旧房子,周围买商品房的邻居和同事越来越多。2003年,我们也贷了十多万,买了一套真正属于我们自己家的房子。再到后来,又换了一套175平米的大房。

如今,宽敞的阳台上摆满了花,书房里摆满了诗集。我家先生说:每一扇窗户透出的每一盏灯,都是一个温暖的家。我说:改革开放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我们拥有了一个更加温馨的家。

如今,房子的故事依然在继续……恍惚中,我有了一个自己的画室和书房。白天,我在画着花朵和大海,晚上我在写着故乡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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