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注意“表达”的不止俞敏洪一个人

在最近的一次演讲中,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没有表达好”。本想打个比方强调评价标准之于教育发展方向的重要性,孰料竟冒出了这样的“昏话”:女生挑选男生的标准决定了这个国家男人的方向,中国女人挑选男人的标准是要男人会赚钱,至于良心好不好不管,所以现在中国是女性的堕落导致了国家的堕落。

这一“表达”的错误显而易见。说女生挑选男生的标准决定中国男人的方向太过夸大其词,说中国女人挑选男人的标准是会赚钱而不管良心如何太过以偏概全,不仅逻辑上说不过去,观点也荒唐陈腐,有歧视女性之嫌。从这个角度看,老俞被张雨绮们怒怼狂喷堪称咎由自取。好在,在意识到“没有表达好”之后,他及时在微博发文致歉,并强烈表达了对女性的尊重。虽说这份“表达”依然不乏某种逻辑问题,但考虑到老俞家里家外尊重女性的“一贯表现”,大多数人应该不会怀疑这分致歉的诚意。

多少年来,大家没少对各种歧视女性的错误观点进行挞伐,每当这个时候,人们往往引用鲁迅的那段名言:“我一向不相信昭君出塞会安汉,木兰从军就可以保隋；也不信妲己亡殷,西施沼吴,杨妃乱唐的那些古老话。我以为在男权社会里,女人是决不会有这种大力量的,兴亡的责任,都应该男的负。但向来的男性的作者,大抵将败亡的大罪,推在女性身上,这真是一钱不值的没有出息的男人。”老俞毕竟是老俞,饱读诗书的他应该不会不记得鲁迅的“提醒”,当然不会是一个“没有出息的男人”。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宁愿相信老俞失言不是源于陈腐的性别观念,而仅仅是一次表达上的“事故”。如果考虑到这一“事故”发生于一场主题并非两性关系的即兴演讲,演讲人把男人女人们拽进来只是为了打个比方,如果考虑到即兴演讲以及口头表达的“随意性”,演讲人瞬间性的词不达意、口不择言并不罕见,那么,对老俞的失言就更会多一些理解和包容。老俞“没有表达好”,对老俞错误批评却应该“表达好”,不能因太过“上纲上线”“自由发挥”而沦为舆论施暴。舆论场上,最合宜的发声姿态应该是宽以待人、严于律己,即便是面对某种严重的“不正确”,挞伐起来也应努力把握好分寸,就事论事适可而止。否则,很可能就会在慷慨激昂痛快淋漓之中戕害健全社会应有的舆论生态。

当然,这绝不是为老俞辩护。对俞敏洪这样一个知名度极高的公众人物而言,在两性关系这样一个敏感话题上说错了话,及时出面致歉并尽量给出合理解释,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与此同时,也应看到,如果因为某种舆论暴力,俞敏洪们都选择“闷声发财”,而在重大公共议题上三缄其口,对社会的伤害恐怕比一次错误“表达”要严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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