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乞讨奶奶”不过度执法是种进步

□李英锋

杭州市民陈先生是个热心人，平常看见乞讨的老人，总是心有戚戚，会帮助一下。10月24日，他乘车返杭，在杭州火车东站北2出租车候车区看见一位老太太，坐在狭窄的通道里，凌乱的白发，朴素的衣着，低着头也不多言语，向等待出租车的乘客乞讨。陈先生觉得老人挺可怜，就给了老人五元零钱。可就在10月27日，微博上一段关于杭州东站的广播视频一下子火遍全国。陈先生看了后才知道，前几天他施舍的老人，竟然“家庭生活条件优越”。（10月28日《钱江晚报》）

这位火遍全国的乞讨老人被网友称为“乞讨奶奶”，她已经79岁，家里有工厂，有商铺，有出租房，且子女也还孝顺，的确不差钱，也不愁吃穿。然而，“乞讨奶奶”不顾子女的反对，不顾车站工作人员的劝阻，不顾村干部和民警的上门教育，也不理民政部门的帮助，多年来一直在车站乞讨，让车站管委会等相关各方觉得颇为难缠和头疼无奈，直呼“拿她没办法”，乃至要向社会问计——“恳请大家帮帮忙，共同来解决这个难题”。

然而，大家的答案恐怕会令杭州东站管委会等部门失望，因为，根据理性分析，在现行法律法规的范畴内，并没有一条能够立竿见影地解决这一难题的强力干预措施。法律没有禁止不差钱的人乞讨，“乞讨奶奶”如果不诈骗、不违法，只能算道德有瑕疵。诚然，地方规章《杭州市城市轨道交通运营管理办法》第十七条规定，禁止在车站或列车内躺卧、乞讨、卖艺及歌舞表演等行为，严格地说，“乞讨奶奶”在杭州东站乞讨属于违章行为，但对此种行为，上述办法第四十八条规定的措施仅仅是“由运营单位进行劝阻”，只有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的，才由公安部门进行处罚。且不论老人的乞讨是否能达到《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三条规定的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的行为标准，即便其有些行为失当，有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的嫌疑，也因其年龄而享有一定的“豁免权”——《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一条规定，七十周岁以上的，依法应当给予行政拘留处罚的，不执行行政拘留。再看民政救济，老人家庭条件较好，并不符合民政救助条件，另外，如果老人不接受，民政部门也不能违背老人意愿强制救济。

尽管“乞讨奶奶”的行为不妥，不符合社会文明的要求，让公众不理解甚至反感，让相关各方很困惑、很“受伤”、很“无助”，但我们在法律范围内的“硬手段”实在是有限，而且，对这样一位高龄老人，也不宜一味采取“硬手段”。杭州东站称，对“乞讨奶奶”不宜过度执法，这是一种正确的管理理念，体现了社会进步。法无授权不可为，相关方面在难以给“乞讨奶奶”的行为依法定性且没有明确的执法依据和授权的情况下，暂不采取强制性措施，恰恰是对法律的严格执行，是对权力边界的恪守。笔者以为，针对“乞讨奶奶”还应以教育劝阻引导为主，相关部门应该有耐心与老人及其家人持续沟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当然，如果老人不愿改正，车站用广播提示一下民众亦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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