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重阳 特别报道

网红“开心奶奶” “卧底”副局长 吻别课桌退休教师

又到一年重阳时。孝老爱亲是这个传统节日的文化标签。

77岁的“网红奶奶”曹雪梅仍然用直播的方式感动网友；54岁的郝如翔仍然奋战在“打假一线”；61岁的退休教师盛志军仍奔走在山区学校间。

去年，这些老人因各自经历受到公众关注。值重阳佳节，新京报记者回访三位“有故事的老人”，了解他们如今的生活轨迹。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随着时代发展，如今的重阳节在回归传统的呼声之中，又被这些老人们赋予了新的意义。“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人们不仅是年轻一辈用来陪伴与呵护的，更是值得敬重与怀念的。

网红“开心奶奶”

每天直播四小时黑粉骂我也不气

姓名：曹雪梅（右）年龄：77岁

采访动机：“网红奶奶”成名后的生活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网红老人曹雪梅自称“开心奶奶”，自己带着老伴儿做了两年多的直播。跳舞、唱歌、聊天……新京报报道了她的事迹后，她仍坚持每天直播4个小时，从家长里短聊到国家大事。她说，人老心不老，她的梦想是上春晚展示老人的风采。

新京报：现在还在做直播吗？

曹雪梅：做啊！上午从10点到12点，晚上从8点到10点，一般有五六千人看。有时我一次直播三四个小时。网友觉得好玩，不让我关播。一天不直播，他们就来问。

和大家聊聊天，讲讲老人的活法、年轻人怎么奋斗、最近发生的大事，还有调解夫妻纠纷、婆媳不和的网友来找我。也遇到过一些“黑粉”进来就骂，网友要赶他们出去，我不同意。我说，骂我我不生气，还很高兴。为什么呢？年轻人在社会上混不容易。我跟他们聊天，第二天有个小伙子就来给我道歉。

新京报：每天直播4个小时，不觉得累吗？

曹雪梅：不累。老伴儿病了20多年，我一心一意照顾他，天天在家。看见宋丹丹演的小品，我也动心了。当时不方便去北京，孙女就给我开了个直播账号。大家给了我力量，现在跳着不累，转着不晕。老伴儿的情况也一天比一天好，现在和我一起直播。原来我说一句，他跟着说一句，现在他能自己回话。网友们给他取名“崔有才”。

新京报：有人给您刷“礼物”吗？

曹雪梅：我的孩子、孙子也会给我送礼物。我家条件挺好，不缺钱用。上个月底，我把钱取了出来，一共七万三千多元。我用来理财，有人需要我就资助。

新京报：除了直播，平时在忙些什么？

曹雪梅：早上给老伴儿洗个澡，出门买菜。他因为患病我时刻都要守着。吃饭定量，睡觉定时，都是我一个人照顾他。网友们让我请个保姆，但我不放心别人。孩子们对照顾病人也不熟悉。

【同题问答】

新京报：成名之后，有什么感慨？

曹雪梅：去年秋天，我上了浙江卫视《中国梦想秀》节目。后来好多媒体来找我，我又去了北京、南京、广东等地，在去北京的飞机上，空姐都认识我。直播间人最多时有十万多，好多网友说在电视上看到我了。感觉很满足，很自豪。

新京报：未来您还会接着直播吗？还有什么心愿？

曹雪梅：到不能直播的时候再说吧。我的梦想是上春晚，展示老人的风采。我们也有梦想，人老心不老，活到老学到老。我跟直播间的姐妹们也说，不服老，永远年轻。

“卧底”副局长

“卧底”很日常被关注很意外

姓名：郝如翔年龄：54岁

采访动机：“卧底打假”副局长的卧底之路是否仍在继续？

2017年，郝如翔因“卧底”健康讲座骗局，并一举端掉保健品推销团伙而走红网络。山西朔州市工商局副局长郝如翔说，对于去年走红，他觉得有点出乎意料，因为在他看来，这是日常执法，走红反映执法确实获得老百姓欢迎。

新京报：今年还继续“卧底”吗？

郝如翔：去年一年，我通过“卧底”打掉12个类似团伙。今年没再暗访了，因为团伙少了，而且规模也不是很大。

去年出现的都是三五百位老人受害受骗的那种骗局规模，打掉的团伙都是二三十人的数量。今年出现的多是二三十位老人受骗的骗局规模。

新京报：感觉今年和去年的骗局规模和执法力度有什么区别？

郝如翔：去年遇到最大规模的一次骗局是五百多位老人被骗，事发11月中旬，在暗访第四天打掉团伙，当时罚款5万多元。

其实这种针对中老年人的健康讲座骗局多是打擦边球，执法时容易没有实锤证据，即使查处了也容易再复现。不过今年比去年加大了惩戒力度，情节严重者将刑事拘留。

新京报：因“卧底”走红，是否对工作和生活产生影响？

郝如翔：这个行动很多媒体报道，其实觉得有点出乎意料，因为我觉得这是比较日常的一种执法方法，这么受到关注，我觉得解救了这些被骗老人，老百姓很感激。

不过我的生活和工作没啥影响。我也没有因为暗访遭到报复。不过“卧底”行动确实受到关注。日照市公安局之前专门针对老年人保健品传销，来我们这边考察。也有其他单位打电话来咨询。很多人觉得我们做的工作让人敬佩，他们说我是个（“卧底”）开头人。

新京报：最近工作上在忙什么呢？

郝如翔：在进行酒类的查处行动，另外在忙着培训学习消费者权益保护法。

【同题问答】

新京报：因“卧底”成名后，最大感受和收获是什么？

郝如翔：感觉责任比原来更大了，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时间过得太快太不够用了。

新京报：未来在工作和生活上有什么打算吗？

郝如翔：我再过6年就退休了，接下来在岗位上希望能继续尽职尽责，让工商局的市场监管职责能完全发挥起来，让市民幸福感更高一些。

因为工作比较忙，生活没法面面俱到，有些顾及不到家庭，只能有时回家时帮忙做一下家务，生活上没有特别期望，就是希望能好好照顾家里。

吻别课桌退休教师

退休后仍从事教育促进城乡教育公平

姓名：盛志军年龄：61岁

采访动机：面对质疑，退休教师盛志军如何回应？

2017年6月27日，杭州市富阳区郁达夫中学，即将退休的60岁数学老师盛志军亲吻面前的讲桌，作为自己40年教学生涯的告别。盛志军被媒体关注后，众多网友称赞其对教育事业的真心，也有网友质疑其在炒作。

新京报：退休时亲吻讲桌的照片还有保存吗？

盛志军：有保存，在我手机、电脑上都有保存，那是我教书40年来从心底激发出的情绪。每次看到当时亲吻讲桌的照片都会想到当时的场景，想到自己当初对教育的真情。如今，那张照片也在激励着我，使我对教育情怀越来越浓。

新京报：退休后在做什么？

盛志军：退休后成立了乡村名师教育工作室，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与之前上课相比累很多，但每天过得很开心。

新京报：为什么要成立教育工作室？

盛志军：我是在农村长大的，理解山区、农村学生对知识的渴望，对走出乡村建设家乡的心愿。但大多教师不愿意去偏远山区和农村，所以我就决定成立工作室，提高农村师资力量，多打造一些乡村名师。促进城市乡村的教育公平，帮助农村学生走出去。

新京报：教育工作室都做哪些工作？

盛志军：每周我都会到山区、乡村学校去讲学，每天去的学校也不同。其主要工作是对初中教师进行培训，讲授新的教育理念和方法。

新京报：从教学生变为培训教师，有什么不同？

盛志军：教学生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但现在我不仅要把教育落后地区学校的教师教好，还要让参与培训的教师把学生教好，这对我的要求更高，考验更大。

新京报：成立工作室，培训乡村教师有收入吗？

盛志军：我的培训是义务性的，从不收费，平时开销还需要拿我自己的工资。

新京报：接下来准备干到多少岁？

盛志军：只要自己还能走，还能说，我会一直做下去，没想过放弃。

【同题问答】

新京报：成名之后有何感慨？

盛志军：有人质疑我是在炒作，对我退休后不在家养老提出质疑。的确，我退休后到培训机构教学的收入是从前的10多倍，但我认为培训乡村教师是正事，我也不怕他们议论。时间长了，质疑者也看到我的行动，也不再质疑了。

新京报：对未来的生活工作有何愿望？

盛志军：现在工作室就我一个人在负责培训，希望有更多的优秀教师能够加入进来，共同改变乡村落后的教育面貌。带着乡村一线教师，使他们能从一线教学认知上升到理论，再用理论引领实践，为教育事业做更多切实的事。

新京报记者周世玲王洪春刘名洋康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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