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外五首)

□马桂艳

没有另一只。如果我看不到它：新换的翎羽

水面下泛光的细腿、脚蹼扇动翅膀。沿着流水

一小点外力便可改变的河流的方向

一只野鸭子也会飞离一会儿

或者投向浩渺宇宙

在流水拖长的空位上周旋。而

三千米之上。终年冰封。

飞蛾

围着光。盘旋

爱光的事物也将死在光里灯火在下。月亮在上

飞出来吧，困在运命里的夜行者

仿佛没有办法不挣脱束缚吐丝，结茧，暗生翅膀

它们确在飞舞。而有风的夜晚

稳稳落在一朵花上，多么困难

猎豹

除了饥饿，还能为什么狂奔天生一张泪痕的脸，就是哭不出水声

八月的热带草原

公猎豹是打开自然之门的行者

母猎豹是一群又一群孩子的单身母亲

这荒蛮的土地。阳光

集中在开阔的沙丘、荒草丛若雷霆指拨一条水路

它们也将被野草的芳香引领

爱上一只瞪羚。或者

它拐弯抹角地拒绝

当清晨再次醒来。沉默的猎手啊

隐去怒吼。鸟一样鸣叫

蝙蝠

看不见你。所有的阳光全部列入黑暗

捕捉声音。学会捕捉声音的人自受其害。她失明了。她不敢看自己

而被黑夜渲染

当无视遮蔽光的时候

你知道。她所隐匿的恐惧与摸着黑长出的，长长的耳朵水母

没有骨骼、血液、大脑

似乎应该完全被忽视、忽略可是，神秘古老的故事确已降临

透明。也被透明伪装它不知道它来自何处明显的疏忽追赶它

甚至，连海洋也不明了

从柔弱的一朵到浩浩荡荡那储藏的毒液，到底

是随波逐流，还是有目的的追踪

直接说到松果，好么？

坐在一片针叶林的尖锐之上

对可口之词动用牙齿松鼠们面向朝阳

没完没了地拜天地关于香甜的

没有更多的话

它们用小伶俐啃春天的手指

对于空实，一嗅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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