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宜读古诗词静心。昨晚倚在床头读诗,读着读着,忽然直起腰身,惊艳不已。
“花深深,一钩罗袜行花阴。行花阴。闲将柳带,细结同心。日边消息空沉沉。画眉楼上愁登临。愁登临。海棠开后,望到如今。”请原谅我的才疏学浅,真的是第一次读到这首词,但是我只看一眼就被它击中。再往下看介绍,作者是南宋太学生郑文之妻。名字、生平不详,仅存词一首。据说此小令一出炉,“一时传播,歌楼伎馆皆唱之”,相当于我们今天的坊间、KTV里都在传唱。应是暮春夏初时分,花开深深处,一位体态轻盈的妙龄女子,细足翩跹在花丛中,如一只美丽的蝴蝶。如此良辰美景,却因为他不在身边而虚设。闲折柳带,无意中却折出一个同心结。她在思念远方的他。可是,那边的消息空沉沉,水阔鱼沉无处可问,心中既挂念,又担忧,他怎么样,还好吗?
有一段时间,老公去国外公差,一个多星期没有消息,我急得六神无主,电话不通,音讯杳无,可不就是“日边消息空沉沉”?等啊等,从海棠花开的初春,到这繁花似锦的初夏,望到如今,我等你太久,还是希望你早日归来。曾经夫妻分居两地的我,有着与这位妻子相似的情感经历。而800年前的郑文妻,用这首小令,区区几十个字,几乎把这种分离时的情绪全部囊括,表达得如此婉转、悠远而绵长,令我惊艳动容。文字的力量穿越时空,我在词里行间看到了一个花间行走的古代女子,在她的身上,遇见了今天的自己。此时,她在哪里?她是化着了风还是雨?而他年之后,我又在哪里?是风还是雨?
还有一首也是小令,是一直喜欢的,并不是像前面那首初见欢的郑文妻之作《忆秦娥·花深深》。在韦应物的这首《调笑令·胡马》里,在那匹迷途的马身上,也曾照见过我青春时的影子。在女儿刚刚学会说话时,我就教她背这首词。“胡马,胡马,远放燕支山下,跑沙跑雪独嘶,东望西望路迷。迷路,迷路,边草无穷日暮。”我当时年轻,容易迷惑,看到胡马,就认定它是一匹小马,若不是小马,它怎么会落单迷路?后来看解释,说这里的胡马是指西北方的骏马,西北地区所产的马匹一向被推崇为最骁腾精良。反正不管是小马也好,还是骏马也好,总之,它是一匹年轻的马。它同伙伴们被远放在辽阔的燕支山下,残雪未融,春草已长,已经到了日暮时分,它可能是因为贪玩和它的马群渐行渐远,最后终于迷失在茫茫的草原上。它抖鬃引颈而独嘶,大约是呼唤远去的伙伴,喊了半天,没人应答。它焦灼地踱来踱去,四蹄刨起沙和雪,不安起来。它东张西望,一时却又辨不清来路。谁年青的时候,没有过这种站在十字路口不知何去何从、兵慌马乱的时刻?
今人的所思所想,古人早已抵达过,不同的是,今日的我们在物欲膨胀的年代丢失了一份古人的诗意。
□ 梅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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