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 别过界

君珺

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小德还对当年的过失后悔不迭。他常以过来人的口吻对别人说：“玩，可以，别过界。”其实，这是燕儿给他立下的规矩。可惜，当年小德却把这规矩践踏了。

当年，小德年轻，爱玩，一帮人经常下班后聚在一起喝酒。但小德心里有数，按照老婆燕儿的吩咐，到了十点钟，站起来立马走人。家里，燕儿已经泡好了一壶茶等他。偶尔，小德喝多了，吐了，燕儿拍着他的背，柔软地数落着，给他冲一杯蜜糖水，热热地喝下去，再烧一锅水给他烫脚，然后让他酣酣地睡过去。大家都羡慕他，找了个善解人意的好老婆。

有一次聚会时，小德身旁坐了一位姑娘，名叫彩霞，长得漂亮，口齿伶俐。一位朋友介绍给他认识，因她在公司的工作与他在单位主管的业务有点关系。那天晚上，小德有一多半的时间在和她谈业务。彩霞在他说话时，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定睛看他，显得极其专注，让小德颇有满足感。第二天，彩霞又到办公室来找他，让他感到意外。因为是朋友的朋友，加上小德对彩霞确有好感，在他权限范围内，小德帮她促成了几个业务。好几次，彩霞单独请小德吃饭，小德都拒绝了。

那次吃饭，彩霞又来了，看他的眼神暗含幽怨，座位离他远远的，故意不理他。那顿饭，彩霞与每个人都碰了杯，就是不跟他喝。散伙时，她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大家觉得彩霞有心事，小德送她回家比较合适。小德有点不知所措，打了车，送她回到出租房。他给她脱了鞋，扶她到床上躺下。想了想，又拧了一把毛巾，给她擦脸。在给她擦脸时，彩霞突然睁开了醉眼，撑起半截身子，一把将小德的脑袋摁在了她柔软的胸脯上……

好几天，小德都惴惴不安，悄悄地偷觑燕儿的脸色。还好，燕儿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平静。之后连着几天，小德都跟燕儿说有应酬。燕儿波澜不惊地翻翻眼皮，叮嘱道，别醉了，早点回来。小德其实是到彩霞那里去了。彩霞的性子与燕儿文静的性子截然相反，让小德领略到另一种风情，流连忘返，甚至夜不归宿。

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燕儿不知从哪听到了风声，在彩霞家里，把他们抓了个正着。小德从没见过燕儿的脸那么青，那么白。她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大喊大叫，只是用眼睛狠狠地剜着瑟瑟发抖的彩霞，吓傻眼的小德似乎要将他们的龌龊狠狠地刻在脑海里。那天晚上小德回到家，卧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了，茶几上没有热热的茶壶，只有一张已经拟好的离婚协议书，燕儿已经签了字。整整一个礼拜，小德跟燕儿认错、求情甚至下跪，燕儿就是那句话：别啰嗦，快签字。单位领导知道了他出轨的事，狠狠地训了他，并将他调到一个比较清闲的部门去了。他晚上回到家，燕儿像一座冰雕一样沉默不语，就等着他签字。

一切都不可挽回了。他太了解燕儿的性格了。当年他们大学毕业面临工作抉择时，她开始也是这般沉默寡言，后来，她不顾父母亲反对，毅然决然随他来到了他的故乡。沉默，对于她就意味着决心。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完了字，抱头痛哭。

第二天，小德失魂落魄地去找彩霞，被告知她已经退租。打她的电话，她一直不接。后来，她发来了短信，叫他别再找她了，他们的缘分到此为止。小德马上联想到自己工作的变动，对她，他已然毫无用处。后来，小德抱着侥幸的心理去找过燕儿，得知燕儿已经调回老家了，也就是说，他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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