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生在旧社会,带着封建传统赐予的“三寸金莲”,摇摇摆摆,弱不禁风地从黑暗中一步步走来。
母亲打小就是个苦命人。姊妹五个,她数老小。幼小的年龄,对早亡的父母没啥印象。所以我们兄弟姐妹们,当然也不知道姥爷、姥姥是什么模样。
母亲嫁给我父亲后,凭着她那刚毅的性格和坚定的信念,熬度了一段漫长的艰辛岁月。憨厚老实的父亲,除干活外,其他任啥不管,一切皆由母亲当家。
母亲先后生下我们兄弟姐妹八个。不分男女,按年龄大小排行为老大、老二、老三(笔者)、老四……不论我们年龄、长相、性格、智商等方面有什么差别,母亲都是一视同仁,平等对待。母亲一边参加生产劳动,一边照顾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们的生活。
虽在家庭经济状况拮据、窘迫、环境不良条件下生活,我们兄弟姐妹还算为母亲争气,一个个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混得也算有头有脸。其中有党政干部、人民教师、军官、农民等;母亲的孙辈们也已遍布东西南北中各地,分别有着工农商学兵的职业。
我们这一代,先后成家立业后,相继生儿育女。这时的母亲,便从农活转行为抚养孙子辈,开始为第三代操劳。或说她从专管子女的“队伍”中走出,又走进抚育孙辈的“行列”里。我们兄弟姐妹一共育有男女18个孩子,其中有的间隔时间较短,差不多大小。呵护这些孩子的成长的重担,基本都由母亲承担。老人家虽踮着小脚,天天仍东奔西忙,譬如喂饭、饮水、穿衣服、换尿布、揩屁股、擦鼻涕、哄劝等,样样大包大揽,忙得不亦乐乎。
母亲最大的特点就是耐得住心烦。对于小孩子的哭叫、吵闹、撒泼、打架,母亲总是不急不躁,从容不迫。无论哪个出现异常,经她一看,准会知道问题出在哪儿,紧接着就会处理得妥妥的。
那个时候尤其农村,缺医少药。有了病人,诊疗不及时,药物难凑合。对孙子们小小不然的病,都由母亲以土方、土药应付,事实证明效果还挺好的。对于母亲的所作所为,我们也都绝对信得过,并一百个放心地交由母亲处理。母亲为照料孙子辈们,去兄弟姐妹们所在单位或其家中住上个半年、几个月是常有的事。大概从1965年以后近20年期间,其绝大部分精力,都是“摸爬滚打”在孩子窝里。
大抵习惯成自然,或说已被打磨、煎熬出来,母亲从来不气不火,不烦不躁;并以和蔼、亲切,和风细雨般姿态令孩子们接受,致使他们觉得老人是最可信的依靠。凡孩子们有事儿,一般都不找爸妈,就一个劲地找奶奶或姥姥。
有次,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小侄子,半夜三更忽然嚎啕大哭,怎么哄都无济于事。最后还是请我母亲出面,问了一下情况,她很冷静地说:“看来没啥大问题,给喝点水就行”。果不其然,侄子喝了大半碗温开水后,便老老实实倒头而睡。
还有一次,一个小侄忽然喊叫肚子疼,他的母亲当即对其按摩;岂知,越按摩孩子反觉越疼,疼得“嗷嗷”叫。最后还是我母亲出面,询问了吃喝等情况后,让其脱下裤子看看。一看,才发现是一棵棘针扎在其小腹部并致出血。母亲轻轻将棘针掐出来,再给涂上点紫药水。果然小侄便若无其事地与其他孩子们玩耍去了。
大侄女结婚后,小两口都是工人,生了个宝贝儿子后,不放心让这个看,不信赖被那个管,最后还是把我老母亲接了过去,住了一年多,把他们的小儿子养得白白胖胖,聪明伶俐,人见人爱。这不,“老保姆”又被请去照料曾外孙啦!按大侄女的说法就是:奶奶勤快、细心、脾气好,管理孩子经验多,还好支使、好伺候,让她看孩子俺绝对放心。
其实,我母亲照管孩子也并无特殊诀窍,无非就是教他们唱唱儿歌,讲讲故事,可谓儿歌两三筐,故事四五箩,有如“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叫它奶奶抱下来。”“小叭儿狗,戴铃铛,杠棱杠棱到集上……”等等,犹如家常便饭,信手拈来。
经常见到母亲坐在一个破旧藤椅上,娓娓道来讲故事,膝下四五个孙辈紧紧围着她侧耳静听……啊,看上去好温馨呀!
有时我们既心痛又玩笑地问老人:“这样成天钻在孩子堆里,听他们哭哭啼啼,闹闹腾腾,你一点也不觉苦累、烦心吗?”母亲听后面带微笑,用她那口头禅似地一句话回应:“反正都是孙子辈,谁让俺是他们奶奶、姥姥来呢!”
母亲84岁那年,面带微笑寿终正寝。老人家把一生心血都献给了子孙后代们,而默默无闻地走了。
东邻西舍、庄里乡亲,包括家人,为母亲强加了偌多个头衔,如“保姆”、“儿科医生”、“幼儿教师”、“幼儿教授”、“幼儿园长”、“孩子头儿”、“童话王”、“儿歌歌唱家”等等。还有人说,幼儿教师一般都是年轻女性,母亲毕竟是奶奶辈,照料孩子经验丰富,感情真挚,老有资格,我们觉得还是称“幼儿教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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