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永远飞扬

○○杨忆

老黑一直派人盯着顾铭和若干与他密切相关的人。顾铭的父亲要做大手术急需一大笔钱，老黑也知道，但要不了那么多。老黑看不出顾铭今晚来这里，是有预谋的从他手中激出一百万……整个事情的发端，也就是因为罗一粟的死刑引起，话赶话的赶上了。

不管怎样，顾铭肯拿他的钱，那么两人的恩怨解决起来就好办了，他想把顾铭捏扁就捏扁、想搓圆就搓圆。

老黑后来跟方晓棠坦白说，他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要顾铭的命。他只想能有机会当着方晓棠和玉青婷的面，摧毁顾铭高傲的精神、撕烂顾铭英俊的嘴脸，把顾铭羞辱到彻底匍匐在自己脚下……

顾铭出了酒吧就叫了辆出租车，直接去到云海唯一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银行，开了三张存折，把七十五万元存进了银行……那时候，到银行开户存钱不需要身份证，随便填张单就可以开户了。

然后到医院接替母亲守护父亲，说：“爸，钱我已经筹到了。我刚才已经让医生联系北京的专家，让他们明天坐飞机到云海给你做手术。爸，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父亲绷紧的脸松弛下来，母亲的愁眉苦脸也瞬时舒展。顾铭觉得，做一个有能力孝敬父母的儿子，确实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顾铭又想到，父亲母亲如果年轻三十岁，并且活在现在这个时代，自己恐怕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了，就像玉青婷肚子里还没孕育成形就被扼杀的小生命，无力牵强父母无恩无爱地凑合过一辈子。

顾铭至死都认为，父亲母亲此生的不幸，都是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无辜铸成。能在离开这个世界以前，为父亲恢复生机尽一份力，对他来说也可算是赎罪了吧。

接下来几天，父亲顺利做完换心手术，顾铭已经没什么牵挂了。他整理了一下日记，补记一些事情和心情。然后去找苏琪，跟她告别。

“我又要出远门了。这次会去很长时间，可能不再回来了。”

“你是要移民吗？就算移民也总得回来看看父母吧？莫非全家移民？”苏琪眼里浮现一丝忧伤：“唉，云海怎么就没一个好女孩，收拢你这颗漂泊不定的心？”

顾铭凝视她，说：“走之前，我想请你帮我解开心头一点小小的猜疑。无论我猜得对不对，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别生气？”

“都这把年纪了，你还有什么事情能惹我生气？”

“你到现在还单身，是不是因为我？”

“你……别臭美了。我承认你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但在我眼里，即使你老得头发全白了也还是一个小毛孩。”

苏琪坦然笑道，顾铭看不出她有任何违心之意。

“说得跟我妈似的……”顾铭自嘲地摸出一支烟，点上火。“那么，如果那次我答应跟你结婚，生下的孩子，他的父亲，有没有可能不是我？”顾铭这句话，说得有点艰难。

苏琪的笑容，渐渐从眉眼之间滑落，一张保养得很光洁柔滑的俏脸蒙上了一层苦涩：“你……还是猜到了。”

顾铭的心有一点点苦、有一点点痛。没和玉青婷相好之前，他对女人的了解实在太浅薄了。可是如果当初就能猜得到，那么，他是否就该帮助苏琪生下那个孩子呢？

苏琪黯然说：“那时……我怀孕已经两个多月了。那天跟你在一起，我忽然想到也许可以利用你……对不起！”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解开这个心结，顾铭没觉得轻松，反而平添沉重。临走的时候又问了一句：“如果那孩子生下来，他的父亲，我认识吗？”

“你认识的，张广全。”苏琪轻声说。

“那家伙……”顾铭怔了怔，咧嘴一笑：“你见着他的时候帮我说一声，别忘了我们系舟亭的情谊……另外告诉他，别做贪官。我相信他有五品的官运，祝他步步高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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