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情清明节念我杏花村

■李娟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每每读唐代诗人杜牧这首脍炙人口的诗句，我就倍感亲切，想起了我们的曹家村。

每逢清明时节，村里艳阳高照，杏花盛开，惠风和畅，芳香四溢。远远望去，整个村子成了一片花的海洋。就连家养的小猫，身上也有了杏花的气息。

邻居家有一个女孩叫燕儿，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卖到了外地，多年后她长大，不记得家的地址，但只知道家里有杏树，每年春天杏花香满村，她就这样找啊找啊，费尽周折竟然打听到了，走进村子遇到村口的那棵合腰粗的杏树，燕儿就哭了，她知道她终于找到家了。

我祖母喜欢杏树，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自从我记事，祖母已经就70多岁，不能参加劳动了，但每年清明一过，杏花开了，祖母就提个小马扎，这棵树下转转，那棵树下瞧瞧，一是看有没有调皮的小孩折杏花玩，再是看家养的小猫会不会蹿上树，碰掉许多花瓣，虽然那些花瓣终究是要落的，但在祖母的眼里，只有花儿自己落了才是好的，小猫蹭掉花瓣的花，结出的杏子长着长着就会掉。我不知道这个理对不对，但祖母就这样年年坚持着。

每年清明那天，祖母还会在杏树下折一些纸钱，那钱是折给我未曾谋面过的祖父的，祖母一边折，一折念叨着：“你爷爷早早走了，扔下这穷家破业给我，愁的我啊。”不等别人插话，祖母叹口气又说：“不过你爷爷啊，病了一辈子，糊涂了一辈子，临走时还聪明了一回，他拉着我的手说，‘好好照顾那些杏树，它们不会亏待你们娘儿几个\’。”后来，还真的是靠着那些杏树，祖母拉扯大了父亲姊妹几个，还供出了大伯父、二伯父两个大学生。

如今祖母也走了，每年清明节，我们都会折一些纸钱给她。杏花在空中飞舞，杏花的香味扑在我的鼻间，我的心里酸酸的。如今，我们也早已离开了村庄，只在清明这天奔赴回来给祖母和祖父上坟，而村庄的杏子，每年总是自生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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