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的开心果

疏泽民

岳父病故后，为了照料寡居老屋、瘫坐轮椅的岳母，我和妻子搬住进岳母家。失去岳父后，岳母变得郁郁寡欢。妻子见状，便买了一条小狗，放在岳母家喂养。

宠物狗很可爱，通人性，妻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哈利。别看它个头小，却是看家护院的忠实保安。有天夜里，哈利叫得起劲，我以为是院外路人的脚步声引起它不安，就没理会。第二天一早，楼上有人报案，说是夜里有小偷顺着下水管爬上楼，撬坏邻居防盗网入室。后来小偷被抓，经审讯得知，小偷准备偷楼下的，见有只狗叫得厉害，就放弃了。妻见哈利立了功，就犒劳了几块肥肉，馋得它直摇尾。

哈利对岳母家的亲戚朋友认得准。有陌生的客人进来，就瞪着眼使劲瞅，见主人微笑沏茶招待，它的目光立即温柔了许多，接着就跟客人亲热起来。若是熟识的客人来访，它就像“人来疯”的孩子，在屋子里来来往往一个劲地猛跑，跑累了，就趴在客人脚边喘着气儿。

哈利像个听话的孩子。岳母一个人在家时，哈利就乖乖地趴在岳母的轮椅边，滴溜着大眼睛，不时朝岳母望望，见岳母也在瞅它，就摇摇尾巴，表示应答。要是有人敲门，它就冲到门边，又冲到岳母跟前，意思是叫岳母去开门。若是抄水表的陌生人，它就狂吠不止，岳母骂一声，它便立即止吠，乖乖地回到岳母身边，但一双圆眼睛还是警惕地瞪着走进室内的陌生人。

哈利的耳朵特灵。妻下班回家还没进院门，哈利就竖起耳朵，接着一跃而起，冲向院门口，摇着毛茸茸的尾巴迎过去。我出差回来，几天未见，它显得格外亲切，奔过来轻咬我的裤管，还用前爪按住我的鞋，不让我移步。若我强行挪开，它就跳起来再次用力扑住我的鞋。我知道它的意思，是想让我呆在家里，不想让我出去呢。岳母被逗乐了，就抬起腿，用鞋尖轻挠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它趁势躺在地上，四肢伸展，露出小肚皮，让她给它挠痒痒。在岳母的轻挠中，它眯起眼，静静地躺着，佯装睡去。岳母悄悄移开轮椅，它立即蹦起来，几步跳到轮椅前，转过身，抡圆了尾巴又哼又叫，岳母也被它逗得开怀大笑。

哈利成了岳母的“孩子”，它像一枚开心果，一个多月，岳母走出了失去岳父的阴影，心情也开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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