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记忆】 难忘儿时的瓤子火烧

□朱国强

老家有一种瓤子火烧,是我小时候的最爱。

瓤子火烧外面酥皮儿,里边油面,有的也在外边裹一层熟芝麻,可以扒开里面的瓤子,掏出来先吃,然后再吃外面的皮儿。也有的先从外面吃掉皮儿,再吃里边的瓤子。

咸菜一般是辣疙瘩条或者黄瓜条或者萝卜条,还有一种咸菜叫“地环”,在我上小学的那条街上,有好几家卖咸菜的,我一般去买上几毛钱的,也有许多卖火烧的,其中路南有一家我经常去,但生意太好需要排队。为了上学不迟到,我早早地去挨号。瓤子火烧讲究的是外酥内香,一旦凉了,就塌了。

买了火烧,再去买咸菜。你要几毛钱的,老板也不用称,象征性给你夹上点。

咸菜不容易坏,但也有例外。有一次,我把黄瓜条咸菜夹在火烧里,边啃边往学校走。下意识地看了火烧一眼,哎呀不对,黄瓜条上怎么趴着一只白色的小虫,还在蠕动。吓了一跳,有没有别的白色小虫已经被我吃进肚子里了?

我拿着火烧往回跑,去找咸菜店老板,他可能见我不过是个孩子,不怎么理睬,说他店里的咸菜都是干净的,不会有小虫,后来不再理我,去招呼客人了。我心里非常气愤委屈,又没有任何办法,悻悻地走了。后来我把黄瓜条掏出来扔了。暗暗发誓,再也不去买他家的咸菜了。

“火烧伴侣”不光有咸菜,还有海带丝,花上几毛钱买几小包就够了。就着一小包,可以吃上一个或两个瓤子火烧。

在我住的那条小街上,有好几家小卖部。其中有一家是位老奶奶经营的,门头较小,但我经常去。因为我觉得她家的海带丝好吃,有时候我买一小包,老奶奶也不会嫌弃,不像有的小卖部,见我买东西少,就拿一种嫌弃的眼光来看我。

有时候我不买东西,只是去瞎逛。老奶奶会跟我聊天,问我学习怎么样。聊天中,我知道老奶奶有几个孩子,在外地工作,非常忙,很少回家,有时也会寄钱回来。觉得她比较空闲,儿女就出钱让老奶奶开了这个小卖部。

有一次,老奶奶建议我多买几包海带丝,她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经常来买,她都不打算进这种海带丝了。还有一次,老奶奶要把一大包海带丝送我,不要钱,说是快过期了没人要。我想给她钱,她执意不要。她说海带丝以后不打算进货了,小卖部买卖不算好。

后来小卖部突然关了门,再也没有看到老奶奶。听街上一位老邻居用无比羡慕的口气说,她被儿女们接走了,享福去了。但也有一位老邻居说,她这是去享福吗?她舍不得离开这条街,但儿女们又不经常回来,她这是没有办法,去了儿女那边,帮他们看孩子去了。

再后来,我住的地方面临拆迁,我家不得不搬离这条街。但小卖部和这位老奶奶,以及上学那条街上的瓤子火烧和咸菜店,都长久地描画在我的心头上,无法擦除。一切都仿佛在昨天发生一样,那么清晰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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