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援助农民工讨薪的湖南样本：补贴大增提高调动律师积极性

长沙市法律援助中心工作人员接受法律援助咨询。长沙市法律援助中心供图

为帮助农民工讨回工作一年的辛苦钱，近年来，司法部认真落实国务院农民工工作领导小组部署，指导各地司法行政机关做好服务农民工的法治宣传、法律援助等工作，帮助解决农民工工资拖欠问题。

中国网记者从司法部获悉，2017年全国各级法律援助机构共办理农民工法律援助案件44万余件，受助农民工达49万余人次，为农民工讨薪83亿余元。

在为农民工讨薪提供法律援助的过程中，湖南省探索出了一条政府支持、司法行政部门持续发力的法律援助讨薪之路。两年来，全省共办理农民工法律援助案件2万余件，为农民工讨薪3.2亿余元，解答农民工法律咨询近6万人次。

“讨薪有时就是救命”

2003年的一天，一名男子走进秦希燕联合律师事务所，见到秦希燕便跪倒在地。询问后，秦希燕得知，该男子外出打工没有要到工钱，身患心脏病的妻子病发，无钱救治病逝。

不久后，又一名男子前来求助。这名男子带着老乡在工地做工，因为没有要到工钱，大年三十，老乡们砸了他的家，他的妻子无法接受，服毒自杀。

“帮农民工讨薪不是要回一点儿工资，有时候就是救回一条人命。”秦希燕联合律师事务所主任秦希燕对中国网记者说，“我决定每年拿出两个月的时间免费为农民工讨薪。”

同年12月，秦希燕联合律师事务所成立“为农民工讨工资律师免费服务团”，每年拿出20万元经费，用两个月时间，免费为农民工讨薪。

“这两个月我们律所不接别的案子，只解决农民工讨薪问题。只要欠薪问题存在，我们就会一直做下去。”秦希燕说。

秦希燕联合律师事务所主任秦希燕（中）介绍历年来他参与办理的农民工讨薪案件。中国网记者 金慧慧 摄

15年来，秦希燕联合律师事务所免费为近3万农民工讨回工资近3亿元，防止农民工自杀、跳楼及群体性事件30多例，免费为10多万农民工提供法律咨询。

2018年1月4日，秦希燕联合律师事务所免费为农民工讨薪活动启动，律所24小时接待农民工来访，两部热线电话24小时接听来电。

“秦希燕联合律师事务所是免费为农民工讨薪的发起者，在律师行业起到了带头作用。我们倡导执业律师为农民工讨薪免费服务，号召全省律所执业律师在特定时段免费受理农民工讨薪案件，多渠道维护农民工权益。”湖南省司法厅厅长范运田对中国网记者表示。

当天申请当天受理 办案周期缩短一倍

2016年12月9日，黄冯根在长沙一个工地施工时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被医院诊断为“右跟骨粉碎性骨折”。而他所在的用人单位拒不提供《劳动能力鉴定结论书》，只愿意支付3万元赔偿。

“工地上的人把我送到医院就不管了，我去工地找他们理论，没人理我。”黄冯根告诉中国网记者，“我来到长沙市法律援助中心咨询，工作人员告诉我可以申请免费的法律援助。”

“农民工可以直接来长沙市法律援助中心申请法律援助，也可以通过电话、微信和网络申请，只需要出示身份证和案情相关的材料就可以，当天申请，当天受理，我们要求所有的申请必须有解决方案。”长沙市法律援助处主任郭灿霞对中国网记者表示。

郭灿霞介绍说，长沙市法律援助中心开设了农民工法律援助绿色通道，实行首问负责制、一次性告知制度，对农民工讨薪案件实行优先受理、优先审查、优先指派，快速办理，对于情况紧急的先受理，事后再补充提交材料。

“没几天律师就打电话给我了，说帮我讨要赔偿，不收费，我很高兴。我母亲中风了，请律师费用很高，我没有钱。”黄冯根说。只有小学文化的黄冯根靠打零工维持生计，母亲中风加剧了家庭负担。

黄冯根讲述法律援助律师免费帮助他索赔的经过。中国网记者 金慧慧 摄

2016年8月，湖南省委、省政府印发《关于完善法律援助制度的实施意见》，规定农民工因经济困难申请法律援助不受事项范围限制，农民工申请支付劳动报酬和工伤赔偿的法律援助案件免于审查经济困难条件。“农民工的法律援助申请全部免费。”郭灿霞表示。

“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于拿到劳动能力鉴定结论书，没有它就无法申请仲裁。一般情况下人社局会直接将结论书给用人单位，而用人单位为了逃避责任拒绝给当事人。为了拿到结论书，我们在人社局折腾了一上午，最终在人社局要求下，用人单位主动交出了结论书。”黄冯根的代理律师周先冬告诉中国网记者。

通过仲裁庭调解，最终双方达成一次性付款调解书，黄冯根拿到共计11万元的赔偿款。整个过程只用了三个月时间。

“法院开通了农民工维权的快速通道，快审快结，普通程序是6个月，劳动争议只需要3个月，办案周期缩短了一倍。”周先冬说。

这11万元成了黄冯根家的全部存款，用于母亲治病，他依旧在长沙打零工，“天气冷了、走路久了脚还会疼。”

律师免费讨薪蔚然成风 讨薪现象呈下降趋势

周先冬2011年成为律师，2012年开始接办法律援助案件。“法律援助律师的补贴逐年增加，刚开始一个案件的补贴好像是1000多元，现在提高到了3750元。案子办结后直接打到我们的银行卡上。”

“我们先后多次向市政府起草报告，推动法律援助纳入了政府购买服务项目，政府已连续多年将法律援助纳入为民办实事项目。”郭灿霞表示，法律援助补贴大幅提高充分调动了律师办理农民工法律援助案件的积极性。

“对于有些案件，这一补贴是不够用的，但不能从这个角度去考虑问题。农民工的诉求非常简单，他们只想拿回应得的报酬，面对讨薪过程中的种种艰辛，他们很无助，为他们提供法律援助也是律师应尽的社会责任。”周先冬每年要接办十几起法律援助案件。

长沙市法律援助中心工作人员走进工地免费为农民工发放普法资料、普及法律知识。长沙市法律援助中心供图

“律师行业实现党的组织建设全覆盖，加强对律师的监督管理，维护律师执业合法权益，增强了律师队伍的大局意识，律师承担社会责任蔚然成风，除了为农民工免费提供法律援助，他们还在脱贫攻坚、环境污染治理等方面发挥积极作用。”湖南省司法厅厅长范运田介绍说，湖南现有15000名律师，6000多人参与了免费讨薪服务。

“往年每到年关农民工讨薪事件会井喷，近两年减少了。”郭灿霞说。秦希燕联合律师事务所负责接待农民工来访的工作人员也发现了同样的现象，“以前我们每天要接待30批次讨薪农民工，现在每天只有2批次。”

2011年1月1日起实施的新工伤保险条例，提高了工伤保险待遇，加大了强制执行力度。同年5月1日，拒不支付劳动者报酬等严重危害群众利益的行为写入《刑法修正案（八）》。司法解释将恶意欠薪的罪名确定为“拒不支付劳动报酬罪”。

“政策向好，法律法规健全遏制了欠薪事件的发生。”周先冬说。

2017年9月25日，人社部印发《拖欠农民工工资“黑名单”管理暂行办法》，将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企业纳入“黑名单”。今年1月30日，人社部又印发《关于进一步做好春节前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工作的通知》，要求对重大欠薪案件和政府投资工程项目拖欠工程款导致的欠薪案件，要实行领导包案、挂牌督办。

范运田表示，各级政府都在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全面依法治国、全面深化改革从源头上制止了欠薪行为，全面从严治党增强了各级领导干部的担当意识，脱贫攻坚的成绩提高了企业的支付能力，这些因素共同作用，使拖欠农民工工资现象呈下降趋势。

2月9日，人社部副部长傅兴国在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力争实现到2020年农民工工资基本无拖欠的目标。

（原题为《法援案例分享 | 法律援助助力农民工讨薪的湖南样本》来源：中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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