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邀一群亲朋好友一起烧烤,岂不快哉,大家对烧烤的定义是三个字“真性情”,非常恰当。相比中餐的满汉全席、西餐的牛排红酒,烧烤的情境更为放松自然。横跨四洲,朋友相聚,家庭小酌,这样热闹而不受约束的畅快,属于大家喜闻乐见的形式。
烧烤的时间段,可以选择闲暇小聚,也可以是三更夜半,烧烤恰似一位忠实的老友,总会在老地方等候大家归来。不用左顾右盼,也不会怅然失意,沿着熟悉的街道,循着弥漫得散不开的烟熏味一路行,走过去,必然有桌椅和小板凳,暗夜流光的屋檐,因烧烤的爆棚人气而显得热闹非凡,烟火红尘的畅快,蒸腾在老主顾们的脸上。此时此刻,白天的面具纷纷揭下,愈夜愈香浓,热腾腾的孜然烤串慰藉肠胃,清酒数杯,把盏言欢,托付出一颗颗赤子之心。
路边街巷的烧烤,就是如此质朴、粗犷、纯真,它打开了人和人白天的界限和戒心。常有衣香鬓影,常有宝驹豪宅,但,当代人说真心话的,真的少得可怜,在路边街巷的烧烤摊,一串接着一串,酒后花容,敞开心怀。
10年前,我还没有结婚生子,那时候,曾和一位穿着制服英气逼人的警察哥哥约会,我不喜欢他的冰块脸,他却一直追求着我。那次约会感受有点郁闷,我们还坐着绿皮火车旅行,车上摇摇晃晃,迷迷糊糊,彼此都很害羞不怎么说话。到达目的地,他只跟我说了一些办案的恐怖事件,我心想,以后还是不要来往。
不料,当天晚上,我们住在隔壁房间,他主动来敲我门,用关切的神色询问,你饿吗?想不想吃烧烤?举起手来看表,零点刚过,再看看宾馆楼下,一溜的烧烤摊,烟熏火燎,十分热闹。吃就吃,谁怕谁!穿好外套,我跟警察哥哥下楼吃烧烤,他点了一大堆豪气的烤肉串,心里有气,我才不会客气,片刻间,竹签满桌。他自顾自地喝酒,话像芝麻一般多,他说自己生长在单亲家庭,妈妈辛苦拉扯他长大,还说他小时候崇拜军警就是缺少父爱。风吹得他的头发散乱,当晚他言无不尽,我的内心不经意间爱上了他。时过境迁,我和他结婚多年,虽然他像他的父亲一样没能跨过40岁的门槛,但我还是坚守这个家庭,爱着他和我共同的结晶儿子,想起那晚他说过的话,想起来,应是烧烤化腐朽为神奇!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吃烧烤,从小父母就劝我们兄弟姐妹——不要吃烧烤,不卫生,也不健康!私以为,烧烤都是带着生活情趣的人才会真正喜欢,实用主义的人往往退避三舍,担心食材没有洗干净,担心烧烤有致癌物质等等。的确,烧烤吃多了确实不好。但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总要有一些率性而为的时刻。烧烤,吃的是真性情,大口吃肉,大杯喝酒,揭下彼此常年蒙上的假面纱,在暗夜流光的烤炉旁,烧酒配烧烤,一杯一串,有些《水浒传》的江湖豪情,酒上头,话就多,去伪存真,无须矫饰,勾肩搭背的兄弟才见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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