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冲突下的悲剧 纠结谁对谁错解决不了问题

12月23日晚，湖南湘潭凤凰中学17岁高中生小凯（化名），在给班主任和家人留下两封遗书、在黑板上写下“我命由我不由天”后，从教学楼五楼一跃而下。事发前约一个半小时，小凯因被班主任李阳查出携带香烟，被后者揪衣领、用力推、脚踢，并被检查了书包。

这一幕似曾相识。上个月，湖南益阳沅江第三中学16岁的高三学生小罗，在办公室将班主任鲍某刺死。惨案发生前，因小罗抗拒老师布置的作业，鲍某通知了家长，这让小罗感到恼怒，酿出了悲剧。

和小罗与鲍某一样，小凯与李阳不仅是师生关系，且是优秀学生与优秀教师。这也让人疑惑：为何在师生关系中本应冲突最少、目标最为一致的他们，却出了致命的悲剧？

从小凯角度讲，他曾以名列前茅的成绩考入省示范高中，但在高中成绩有所下滑。优秀生的身份与孝顺的品格促使他对自己有很高的要求，在考试前“拼命复习”。一旦成绩未让自己满意，过重的精神负担很容易如琴弦般瞬间崩断。屡屡抽烟的举动，也是麻痹自我与缓解压力的表现。从李阳角度讲，一位认真负责的骨干教师不会轻易放弃每一位学生，何况还是成绩优异的学生。在“爱之深，责之切”的心理下，老师只会对其要求更高，管得更严，也容易导致教育的方式方法过激。

某种程度上，这种优秀生与优秀老师之间的矛盾，似乎可以理解。只是，批评学生心理过于脆弱、承受不住压力，和指责老师教育方式简单粗暴、未能顾及学生心理容易，却也浮于表面，未能触及问题本质。

据报道，凤凰中学是湖南省示范高中里唯一的纯民办高中。即使在教育很好的湘潭县，高考成绩也数一数二。名校光环的背后，往往意味着学校严格的管理与学生较重的学习压力。这不能完全算错。只是，在以高考升学率作为单一教育评价体系的语境里，从学校到老师，心态上容易焦躁而功利，做法上简单而直接，过度关注学生成绩，将学生异化为学习和考试的机器。

值得关注的是，小凯和小罗都处于青春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不仅有未成年人的心智尚未成熟、不够理性易冲动等特点，也有敏感脆弱、自我意识强烈的叛逆期性格。小凯对李阳动手打自己不满，更认为老师翻学生私人物品侵犯了自己的隐私权；小罗弑师的直接原因，也是认为老师侵害了自身权益。说实话，如果老师能将学生的这种心态视为对所学知识的运用，抱以宽容之心并加以科学引导，或许能一定程度上改变事态走向。

此外，小凯的家庭教育也有问题。据报道，今年1月，小凯曾有过酒后割脉自残行为。学校安排他接受咨询，在效果不明显的情况下，建议家长带其到专业心理机构咨询，但小凯的父母却未付诸行动。不能说接受了心理辅导就一定能避免悲剧发生，但来自家庭的关怀与慰藉必不可少。实际上，“孩子送到学校就该学校和老师管”的偷懒与卸责心理在家长中广泛存在。小凯的悲剧，理应为这些家长们敲响警钟。

目前，当地教育及公安、纪委等部门已对事件介入调查。让个案真相大白是第一步，但更要反思师生冲突背后的深层次原因，才能避免悲剧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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