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1日上午9时,轰动一时的“6·22保姆纵火案”在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开庭。4个月前,杭州市检察院以放火罪、盗窃罪,依法对涉嫌纵火的保姆莫焕晶提起公诉。
对于这次开庭,林生斌期待已久。在那场火灾中,他的妻子朱小贞和三名儿女均遇难。杭州中院第一次公布的开庭日期为11月21日,林生斌原计划案件审理完后将妻儿下葬。但此后,杭州中院将开庭日改为12月21日,林生斌等不了了,11月28日为妻儿开了追悼会。
没想到,姗姗来迟的庭审,开庭不到半个小时,被告人莫焕晶的辩护律师党琳山提出管辖权异议,并当场退庭。杭州中院宣布休庭,称本案将延期审理。
面对突发情况,林生斌表示,开庭半小时即被中止,对于他和其他家属又是一次雪上加霜,“不要再这样折(我们了”。意外中止 期待的速审被中断
21日早8时许,气温刚过零摄氏度。
8点半左右,林生斌的车出现在杭州中院门口。他在黑衬衫外套了一件黑色大衣,神情疲倦。
9点整,庭审开始,被告人莫焕晶被法警带入出庭。她也穿了一身黑灰色的衣服,脸上的表情很难看清。
早在开庭前,林生斌就通过媒体表示,放弃对莫焕晶的民事赔偿诉求,只求法庭能够从重判决。然而,这场本来预计1天结束的庭审,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意外中断。
9时10分,莫焕晶的辩护律师党琳山表示“有话要说”。他向法庭提出管辖权异议,要求停止案件审理,等待最高法院指示。党琳山说,这是一个全国瞩目的案件,浙江省高院和最高人民法院都可以管辖,也可以指定其他法院来管辖,杭州中院并不是唯一具有管辖权的法院。
9时19分,审判长表示,刑事案件中犯罪地法院拥有管辖权,并决定依法继续审理。
在主审法官接下来的发言过程中,党琳山四次表示“我抗议”。最后一次打断时,他说:请杭州市中院尊重全国人民的智商,对于这样一个违法审理,本律师退出庭审。
9时27分,党琳山退出法庭。临走时喊话莫焕晶:我不在场的情况下,任何人提问你都不要回答。
9点半左右,法官表示本案将延期开庭。杭州中院还在其官方微博中表示,将由被告人另行委托的辩护人或者法院依法为其指定的辩护人准备辩护。
庭审后,党琳山在个人微博发表声明:“本律师为了抗议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违法审理‘莫焕晶放火、盗窃案\’,退出了法庭的审理!同时,本律师发布莫焕晶的亲笔声明,请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尊重被告人的辩护权!同时,本律师也提醒律师界的朋友,要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要未经当事人委托就坐在辩护席上!”党琳山还在微博中附上一张莫焕晶在12月19号写的声明,声明称:“我相信本案的公正审理必须有党琳山律师的参与,我同意我家人的意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解除党琳山律师的委托,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再请其他律师。”早有计划 中途退庭为逼出真相?
这场意外并非毫无端倪。
开庭前,党琳山曾对记者表示,对于本案调查情况并不满意。“这是一起放火案。你要调查这个案子,肯定要向现场指挥人员和第一批进入火场的人员了解情况。但是公安都没有。”党琳山告诉记者,出警的数十名名消防人员中,只有两人提供证人证言。“而且这两个人不是第一批进入火场的。”
“我也申请了消防指挥人员或者第一批进入火场的(消防员)出庭作证,”党琳山说,但是法庭认为“没必要”。“我作为莫焕晶的辩护人,我希望还原事实,我认为只有把事实还原了接下来才能理清责任。根据现有信息,莫放火肯定要承担放火的责任,但是造成四个人死亡,物业和消防有很大责任。这个后果已经确定了,物业和消防责任越大,莫的责任相对越小,对我的当事人定罪量刑会有利一些。从宏观来讲,希望这个案子公开公正审理,把真相挖掘出来,促进我们国家对消防对物业的改进,这就是刑事案件的意义了,杀死一个莫有多大意义呢。”
党琳山表示,“直到昨晚睡前我才下定决心,如果法院继续开庭就退庭。莫焕晶是有可能被判死刑的,开庭的时候必须要有辩护律师出庭,如果没有辩护律师出庭的话审判是无效的。也就是开庭那天如果我一拍桌子走了,或者我根本就不去,所有准备工作都没有用。如果法院很多地方做得很过分,已经明显违法的情况下,对案件公开公正审判很不利的情况下,我不排除采取这种方式。”
党琳山还对其他媒体表达过类似观点,只是说这话时,没人预料到他会动真格的。开庭前,林生斌代理律师林杰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预测了党琳山可能的辩护策略。但他也没想到,党琳山会中途离席。
林家只求法院从重判决
8月1日,林生斌在江西云居山的一座寺庙皈依。第二天清晨,他在山间散步时,从瀑布前跌落,沿着斜坡一直滑下30米,山涧的清水里涌出一团团红色的血渍。
没人知道这是意外还是林生斌存心自杀,也没人敢问。
林生斌给林杰听过手机里的一段录音,是朱小贞在起火时的报警电话。林杰描述着电话里的情形,“她的语气非常急迫,人都要崩溃的一种状态。报警电话里面还有一个小男孩的哭声。”听录音时,林杰感到林生斌在极力克制着自己,他没有落泪,但“脸上忍不住会有一种悲愤的表情”。
检方提起公诉后,林生斌公开表示,决定放弃对莫焕晶的民事赔偿请求,只求法院能够从重判决。“我们希望放弃民事诉求之后,法庭关注我们刑事上的诉求。这是我们唯一的一个诉求,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诉求。”
开庭前夜,林生斌迟迟没有入睡。他在看一本叫做《未竟之事》的书,书的封面上写着,“生死无常,没有人真能无动于衷,但如果我们愿意静心聆听来自灵界挚爱亲友的提醒,死亡,也可以为生命带来最珍贵的礼物。”
保姆想过求死也想求生
庭审前的一夜,莫焕晶也不好过。她已经在看守所里住了6个月。在此期间,党琳生见过她8次,他感到莫焕晶有时想求死,但有时也有求生欲望,“她提起她家人,特别是提及她小孩,她还是很想见,让我给她带她小孩的照片,她的儿子和朱小贞的大儿子年纪一样大。”
看守所里二三十人住一间,晚上睡觉只有一点点地方,躺不下来。“别人都认为她是死刑犯,她每天带着很粗的脚镣。”由于看守所不让会见亲属,这半年来,莫焕晶没有见过她的家人。由于多年赌博,莫焕晶输光了钱就借亲戚朋友的钱,再后来就借高利贷,她家人不得不替她还债。党琳生透露,以莫焕晶为被告的民间借贷诉讼有十多起,进入执行程序的已经有六起。
莫焕晶的妹妹曾对党琳生说,为什么有戒毒所没有戒赌所?要是有戒赌所的话,把姐姐在那里面关两年戒一戒。
虽然知道她犯下大错,但党琳生对莫焕晶有些同情,他告诉记者,对有可能判处死刑的人来说,从被拘留的那天到死刑执行的那一天,这中间有可能会两年甚至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如果这段时间家里人对她不闻不问,这对她来说也是很残酷的事情。 (综合新华社、中新社、新京报、澎湃新闻等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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