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自发排演节目。刘剑侠供图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农村文娱生活十分单调,所以忙完年后,从初一开始就进入娱乐时间。新年一过,各村各乡便开演节目,好的剧目还在各村之间巡回演出,正月初十以前,白天晚上不停歇。
买布染色做新衣儿时过年挺神秘
“过年好,过年好,吃了饺子穿新袄!”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儿时过年对我们有着极大的诱惑力,因为过年有新衣穿,更重要的是有好吃的。
笔者小时候住在潍北乡下白浪河畔华疃村的姥姥家。年夜到来,姥姥就会把睡意朦胧的笔者轻轻叫醒,让笔者穿上等待了许久的新衣服。那时的新衣服,是姥姥到村供销社买来的最普通的布料,找在大街上摇着拨浪鼓的染坊师傅染色,然后求有“马神儿”(缝纫机)的前邻姥姥做成学生服。那时乡下大多农家人是做不起新棉衣的。笔者在医院工作的父亲有几年还曾花钱请缝纫组的师傅做过新棉衣。笔者穿上新衣服走下火炕,姥姥很神秘地嘱咐我:“小孩子年夜里要少说话,说些吉利的话,这样一年里才会顺顺利利!”于是,笔者按姥姥的指点,先吃上一口“甜头”(糖果)。姥姥就会说:“好孩子,今年你会甜甜蜜蜜、大吉大利!”然后,就和家人一起静静地坐在灶台前吃饺子,若吃到饺子里的钢镚儿,就小声说“我吃到钱了!”这时,姥姥就恭恭敬敬地把吃到的钢镚儿贴在灶台前的“灶王”上。
等家人吃好了饺子,笔者便跟着姥爷和舅舅走到院子里,先到供神灵的供桌前磕几个头。接着就开家门,挂灯笼燃爆竹。阵阵爆竹声中,一群小伙伴毫无惧色地哄抢着在地上尚未响过的爆竹,一拨拨的成年人也开始陆陆续续到笔者家拜年了。此时,笔者就和小伙伴们一起加入到拜年队伍。
老人们都会给晚辈赠送糖果、瓜子或一角钱,这些奖品对孩童们特别有诱惑力。孩子们不在乎是否弄脏了新衣服,更不管是本族的或是外族的,见有“奖品”的人家就磕头。那时拜年磕头不怕疲劳,从天不亮开始一直磕到吃午饭,衣兜装满“奖品”才回家。
新年之后演节目正月露天看大戏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潍北地区的正月甚是热闹,阵阵清脆的锣鼓声伴着悠扬的二胡声,还有那委婉的唱腔与道白,在天空里轻轻回荡,把个正月渲染得好不热闹。
那时的农村文娱生活十分单调,承受了一年贫瘠和劳累的乡亲们,内心里却不甘一直忍受那种长期的寂寞与压抑,他们自发组织起来,在年前那段忙碌时间里排练节目。那时,大队的办公室和放了假的学校教室里,每天锣鼓声、二胡声和说唱声不断,晚间有明亮耀眼的汽灯照亮,吸引一些鞋上露着脚指头、脸上挂着鼻涕的孩童们围追着转来转去,一直陪伴到过年。
新年一过,各村各乡便开始正式开演节目了,好的剧目还要在各村之间巡回演出。那时是孩童们最高兴的时刻,孩童们会爬到农家的墙头上,爬到大街或菜园那高高的树枝上,边吆喝边欣赏大人们表演。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潍北华疃村曾在那广阔的白浪河沙滩上和大队部前的空场上,筑起一米多高演大戏的土台子,两侧及后侧都用木棍和草席遮好挡严,那便是当时标准的戏台子了。在正月初十以前,基本上都是白天晚上都演出,过了正月初十,生产队要出工干活了,便只有晚上才演出。那时没有电灯照明,可挂在戏台上的燃煤油的汽灯依然把整个戏台照耀得通明瓦亮。“文革”前,主要演些历史传统戏,如京剧《借东风》《六月雪》《杨门女将》,吕剧《小姑贤》《王定保借当》等。孩子们对吕剧不太感冒,只对京剧里那些舞刀弄枪的大花脸十分羡慕,每每看完演出,家庭状况好点儿的孩子,就会到集市上买来玩具刀枪玩耍,而家庭条件稍微差点的孩子就让大人或自己亲手制作刀枪玩具挥着玩。后来“文革”大破“四旧”大立“四新”,旧的剧目被打成了歌颂“牛鬼蛇神”的大毒草,一律禁演了。可乡亲们依然热情不减,在沉寂了几年后,又先后排练演出了吕剧《杨立伯告状》《三世仇》《会计姑娘》《白毛女》等。后来,还专门外出聘请导演,又排练了革命现代京剧样板戏《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沙家浜》等。小孩子模仿力强,看了节目后就用木棍木板做刀枪,再用墨汁染成黑颜色,然后学着京剧里的人物在大街上大唱大叫。孩子们在大街小巷里挥舞着刀枪互相追赶,惊得鸡飞狗叫,把村落的正月喧染得好不热闹!
新闻推荐
□东原今年的国庆节和中秋节“合体”,八天长假让人们充满期待。无论选择回家看看抑或是出行游玩,大家都有一个共同心愿:难得的长假时间希望都能花在刀刃上,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旅途变“堵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