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读的《白鹿原》 文/叶子

在书店第一次见到《白鹿原》时，它正挤在一大堆五花八门的书籍当中，乍一眼看到它，装帧过于朴素，且厚墩墩踏踏实实占了好几本书的位置，实在有些“盗版书”的嫌疑。后来上大学学文学史，才知道文坛陕军，知道《白鹿原》的分量，这才跑进图书馆，千方百计地把它借出来仔细阅读。

《白鹿原》开篇第一段话就很有意思：白嘉轩后来引以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很有些《百年孤独》的行文风格：时间在作者笔下可以不断穿梭，可以在现在回忆过去，可以现在展望未来，更牛的却是现在的未来中回忆过去，读者就像乘上了时光机器，每一个人都成了时间旅行者。

陈忠实的长句读过来常常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本来的三四句话甚至十几句话到了老先生这里就只是没有一个标点符号的一句话，那些一长串一长串的排比句让读者练出了无比深厚的内力——肺活量惊人！那些语言读着读着就不舍得放手，作为一部现实文学的杰作具有如此之高的文字黏性确实太惊人了，不能不说这些文字给了《白鹿原》以生命和灵魂，就像鹿子霖家破人亡之后突然收到的那个小孙子赋予了他新的生机一样，陈忠实的文字赋予了《白鹿原》以独特的灵魂印记。

小说的情节发展很快，只是短短数页也许就是一代人过去了。这可能也是《白鹿原》吸引人的地方之一，读它你不会感到枯燥，不会感到拖沓、懒散，一本书从清末一直叙述到解放初，而且其中的时光常常从清末穿到解放后，再从解放后回到那个古老的地方——白鹿原。

我喜欢《白鹿原》的另一个原因是：《白鹿原》中每一个人物有着独特的个性，几乎没有重合模糊的地方。就比如白孝文和黑娃，两人一出场一个貌似忠孝两全之辈，一个貌似天生的土匪痞子，但观察两人的为人处事、一举一动，读者就会发现貌似仁义的白孝文事事依附强者、为人阴柔，为了获得权势可以牺牲一切。相反的是黑娃，什么温良恭俭让统统不懂，先是跟了共产党，后来从了土匪，接着又投了国民党，最后又回到了党的怀抱，但却被阴狠的白孝文设计枪毙了。每当我看到这里，都会觉得陈忠实实在在是太残酷了，难道就不能好人不死、坏人得到惩罚吗？仔细想想，真的不能，因为根据白孝文和黑娃两人的性格，现实一定会这样发展，作者写到这里已经不能自主了，就像《安娜·卡列妮娜》中安娜非要死在车轮下一样，书中人物的性格决定了他们的人生选择。

小说里我最喜欢的是白灵，她纯净活泼，聪明勇敢，不受封建家庭的束缚，就是传说里的白鹿精灵。

白鹿精灵的故事是白鹿原上家喻户晓，每一人从孩提时起便耳熟能详的故事。几十年来，白鹿原上经历过兵燹、饥荒、瘟疫、政变，人们常常会盼望那只白鹿的再次出现，祈盼它能挽救原上的生灵。

记得白灵曾对鹿兆鹏说：我常想，共产主义，不正像那只白鹿么？白灵之所以会如此说，是因为这只白鹿，是白鹿原屹立不倒的精神，叫做希望。是它在灾难与逆境中支撑着人们的灵魂，是它将一幅美好的图景深刻地烙在人们的心里，一切都会过去的，前途总是光明的。

这样一种对美好未来的希望是白鹿原上乡民的生活动力，亦是像白灵这样为民族命运担责的青年知识分子的前进动力。哪怕现实是苦涩的，但只要有梦，只要有希望，就一定能坚强勇敢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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