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盆菊花

●董行

看到那盆菊花，是无意间的事。

那盆花一直放在角落里，没有人管，本是要任其自生自灭的。某天，偶然一瞥，竟然生长得枝繁叶茂，而且开了花。

思绪也跟着拉回到了过去。我原本是不会料理花花草草的，最多是养上一盆吊兰，任由它自顾自地生长就好。买盆菊花也是一时兴起，买的时候，还是单身一个人，从花市搬回家，累得气喘吁吁的。看门的大爷见了，打趣我：“还不赶快找个男朋友，省得你连买个花都得自己动手。”我笑：“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有什么不好呢。”其实心里也是盼着有个人在身边的。那时候，我来到这座城市不过半年，人生地不熟，什么事都得靠自己，有时想想也不免伤感。

爱情很快就来了，那年冬天，认识了阿风。我的菊花开得正盛，心事也像盛开的花一样美丽着。阿风小我一岁，高中毕业后就参加了工作。而我，虽然也只不过是个中专生，但天生的自命清高，上学的时候因为多看了几本书，有点臭脾气。一开始，还都不敢以真面目相对，时间长了，便也无法掩饰了。待到了解了彼此的性情，频繁吵架后，关系也没法继续走下去了。

分手的时候，我的菊花已经凋落了，以为是花期过了，而在花市上，开得正盛的菊花比比皆是。是我不懂得管理，致使它过早地凋零。

花开的最多时候有九朵，我问阿风，哪一朵最美？他说：“人比花娇，你最美。”言犹在耳，可惜一切都过去了。转过年来，菊花又生出了嫩芽。我没有管，把它搁置在角落里。只在想起的时候去浇浇水，因为那菊花曾经和爱情有关。直到有一天，葱茏的一片绿里冒出一抹白色。走近了一瞧，竟然开花了。很小的两朵，白色的花瓣，嫩黄的花蕊，掩映在葱茏之中。往事依稀浮现——听说阿风已经结婚了，我们分手后，他又认识了一个女孩，也是高中生，对他非常好。

今年秋天的时候，我也遇到了喜欢的人，并不英俊也不优秀，只是莫名的喜欢。下第一场秋雨的时候，我买了毛线，买了编织的书，偷偷地学织毛衣。生怕别人看到，笑我老土，只是，每次拿起毛衣针，心里就甜甜的。我把那盆菊花搬到屋子里，找了剪刀，修了枝，剪去了枯叶。

此刻，我明白了，花是需要料理的，就像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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