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往事不堪回首
别人的童年都是快乐的,我的童年回忆却满是忧郁和伤痛,梦里想起也会流一脸的泪。
4岁,当我的记忆开始留下印象,所有关于父母的片段就都是争吵,甚至大打出手。那些频繁打碎的碗盆,那些四处乱飞的衣物,还有母亲或嚎啕或抽泣的哭声,父亲的高声责骂和摔门而去,一切都让躲在角落的我瑟瑟发抖,甚至都无法哭泣。
母亲20岁奉子成婚,嫁给了同年龄的父亲。父亲家境殷实,母亲小巧美丽,论谁看,都是天造地设的好婚姻。可是再华美的长袍也难掩生活滋生的虱子。父亲对母亲曾经的呵护娇宠渐渐因为琐碎生活的磨蚀一去不返,两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只剩下彼此刻薄憎恨。
旋即,父亲不顾我尚是稚嫩幼儿,毅然抛弃妻子,另觅新欢。我虽然告别了家庭吵闹的阴影,也成了没有父亲的孩子,更加孤单可怜。
3年后,母亲遇见新的姻缘,和一位同样离异的同事组建了新的家庭。那段时光,母亲终于露出了久违的欢颜,而我也和继父相处融洽。这位比较温和的男人,让我暂时忘却了曾经的伤痛,也变得开朗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继父的前妻离婚后忽然萌生悔意,便以孩子为借口,时不时约了继父出去。母亲开始疑神疑鬼和惶恐不安,少不了三番五次责备。面对那边前妻和孩子的温馨,母亲的唠叨和埋怨显得格外招人厌烦,继父的感情天平开始慢慢倾斜,最终向母亲提出了离婚。
兜兜转转,一切又打回原点。这一次,母亲不但重新过上孤苦寂寞的生活,最可恨的是,两次的离异让母亲背上了不靠谱的评价。而我,也感受到了世人异样的目光,承受着说不出的压力,性格越来越敏感脆弱、自卑压抑。
B 阴影难以驱散
每个人的人生都烙着童年的痕迹。而我的童年注定让我对爱情婚姻充满恐惧。
我继承了母亲的美丽和父亲的高挑,再加上成绩一直尚好,这让我成为许多男生的追捧目标。初中开始,就有男同学给我写纸条、送礼物,其中不乏帅气优秀的校草。可是,越是这样,我越是极度讨厌他们。
大二那年,一位叫严力的男孩子闯入了我的生活。
我们的相识颇为戏剧。夏天一个周末,从市图书馆出来,返校公交车上,我很有礼貌地给身边的一位老奶奶让座。可拥挤的车厢就像一个摇晃的罐子,让我难以站稳。就在此时,侧后方忽然有人拉拉我的书包,我猛一扭头,一个男生站起身,微笑示意将座位让给我,然后还主动换到了车厢另一侧。我忍不住偷笑,真是雷锋遇见雷锋啊!
车辆到站,我急忙跳下车,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就在我紧赶慢赶冲向学校的时候,隐隐感觉身后似有人一直跟着。我立刻停下,想看看什么人这么无聊。结果,居然是刚才那位让座的男孩。疑惑之际,他走过来淡淡地说:“没什么,同路而已。”我一贯地警觉起来,瞪着他不说话,就那么直愣愣站着。他不再解释,看看我,然后扬长而去,留给我的背影修长坚毅。
时隔不久,学校举行唱歌比赛,我又一次看到了他。他坐在台中央,悠悠扬扬弹唱一首百转千回的曲调,弦弦拨动人心,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略显忧伤。那一刻,我有些动容,也记住了他的名字:严力。
后来,严力有意无意地又在市图书馆遇见我,手里拿着一本海子的诗集。我们交往了。
和那些整天嬉笑打闹的男生不同,严力安静淡定,喜欢独来独往,聊起天来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尤其是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忧郁气质,仿佛就是我的同类,深深吸引着我。我终于感叹,这个世界幸好还有可以惺惺相惜的人。
世事弄人,我们的恋情不过刚刚燃烧,便有一把新柴横空插了进来。一位艳丽明朗、活泼热情的同乡小师妹,迷上了才华横溢、冷峻傲气的严力,整天黏在他的身边,像极了牛皮糖。
不久,就有女舍友向我汇报,他们一起泡图书馆了,一起吃馆子了,一起逛超市了,一起看电影了。起初,我不以为然,他们,毕竟不是同类。后来,许多个一起以后,再冷的冰也融化了。第一个闯进我心的男孩子还是仓皇而去,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说。
旧伤未平,新伤又添。我想,世上本来就没有真情吧。
C 遭遇何其相似
因为失望,也因为害怕,我干脆将自己缩进了一个封闭的世界,修成了孤家寡人。
参加工作好几年,眼看着我的同学好友一个个步入婚姻殿堂,母亲急了,她一遍遍劝我,不要学她的草率任性,也不要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她没有得到幸福,不代表我找不到幸福。
这些唠叨,我不过是假意应允罢了,母亲见我点头,便自顾自替我张罗起来。
陶乐是我的第十一个相亲对象。前面十个,不是被我的冷冰冰吓到,就是被我随时竖起的刺刺伤,一个个知难而退。陶乐很有意思,不管我怎么讽刺他、刁难他、不理他,他都安静地微笑,然后,轻轻说:“其实,我也是被逼的,也不乐意呢,可是见了面,我发现你很讨人喜欢。”这句话足以让我无法闹腾了。
我安静的时候,陶乐开始讲他的故事。他的母亲在他7岁时移情别恋,抛夫弃子。他10岁时父亲再婚。结果在他15岁时,继母又婚内出轨,父亲再度离异。这个故事实在让人惊讶,我们的遭遇何其相似,那种心情让人感同身受。可与我不同的是,陶乐身上并没有那种忧郁压抑的感觉,反而很是阳光开朗。
第一次相亲之后,陶乐并没有死缠烂打。他只是在3天之后试探性给我发了短信:方便通个电话么?如果不回复就是默许了。5分钟之后,电话响起,他简短地提出了邀请,是一场相声演出,说有名角,一票难求,好不容易才买到。我刚要拒绝,他说:“人家许诺观众不笑,赔偿十倍票价,你有可能赚了。”电话这头,我忍不住先乐了,算是答应。
就这样,陶乐和我有一搭没一搭接触起来。尽管我不讨厌他,但是我始终放不下心里深处的戒备。我害怕自己一放松,就会又一次被伤害。于是,我总是端着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时不时告诫他,别对我抱希望。
陶乐不以为然,倒是自得其乐,开始每天发问候短信,不但选了许多好玩有趣的段子,还给我取了“冷面杀手”“冰美人”“高冷姐”“冰山来客”“雪孩子”等好多绰号,真是无奈又可笑。不过,这种问候习惯起来,如若没发,倒是有些不适应。
渐渐地,陶乐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偶尔吃个饭、逛个街、游一游公园,时不时见个面聊聊天,凑个团去海钓、去登山,业余时间也丰富多彩起来。虽然我还没有接受他的表白和追求,但已经不再那么固执地排斥他了。也许就像他说的,不谈爱情婚姻,可以谈人生理想啊!
D 爱情慢慢靠近
不知不觉,我和陶乐都认识一年多了。我们就像朋友一样相处着,没有恋人之间的甜腻,也没有爱人之间的约束,更没有承诺的压力。可是我们又彼此慰藉,互相鼓励,互相支持,互相温暖。这一年,我也见证了陶乐的真诚乐观。他经常参加志愿服务,还资助了一名学生,是单位出名的工作模范,在家中和父亲就像哥们。他还非常热爱生活,养花、写书法、做菜,都很有研究。朋友们都说,这一年来,我真是越来越美好,不但脸色红润光泽,而且经常露出笑容,不那么拒人千里了。我知道,这都是陶乐的功劳。可是,我就是不敢让我们的关系再近一步,我怕一旦走进婚姻,一切的承诺不过成了空头支票,一切的所谓美好都会被打回原形。
大家劝我不要再拖着了,对我对陶乐都不好。要么答应,要么断开。我狠下心约了陶乐谈判,明确告诉他分开吧,我不适合结婚。可是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心里那么难过,隐隐作痛。
陶乐看看我,认真地问我:“真心话?”我点点头,拼命含住了眼泪。他坚定地说:“撒谎。伸出手来。”我诧异地看他,局促不安。他一把拽过我的手,一边看着腕表,一边煞有其事地把着脉搏。我问他:“做什么?”他继续一本正经地说:“测谎。瞧瞧,一分钟200下,不是说谎是什么?你的脉搏出卖了你。”我终于又被他逗笑了。他还在说:“分手?你的手明明不同意嘛。再说了,要分也得先和我谈恋爱啊。”我的眼泪不听话地流下来。陶乐满眼的心疼,他一把抱住我,喃喃说:“我理解你的痛,所以要给你最好的爱,抚平你的伤痕。”这一回,我告诉自己不要答应,推开他,可是,我却分明抱得更紧了一些。也许,我的身体最明白我的心吧。
转眼间,被陶乐拉进婚姻也有七个年头了,正是婚姻之痒的时节,可是我顾不上痒啊,一个陶乐,加上两个陶小乐,够我乐呵的。
我的故事告诉我,每个人都不要放弃生活,只要你相信幸福,就能得到幸福。 安 然 据新浪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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