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街书摊

□讲述人：刘万钧（成都）

1940年代的成都祠堂街，是名副其实的图书一条街。

出少城公园（今人民公园）大门左侧，是有名的开明书店，文艺类书籍以鲁迅、茅盾、郭沫若、巴金等人的著作为主，其出版发行面向中、小学生的杂志《中学生》《开明少年》也很有名。

公园大门右侧，有正中书局。还有许多小书店，其中一家主要销售当时颇有影响的时政刊物《观察》和《展望》，每到发行日，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街檐下，一排排书摊鳞次栉比，以武侠小说和公案类小说为主。书摊上的书可随便翻阅，无论时间多久，摊主绝不干涉。

读初中的我，一次在书摊上看到王度庐写的《鹤惊昆仑》，讲的是江小鹤为父报仇与老侠客鲍昆仑的故事。开始只是随便翻翻，很快被情节所吸引。家里不准买武侠小说，为看完这本书，只有星期天从骡马市街家里步行到祠堂街接着看。

后来发现，还有续集《宝剑金钗》《剑气珠光》，江小鹤已成为大侠江南鹤，主角是他的徒弟李慕白和女侠俞秀莲。接着是《卧虎藏龙》，讲的是沙漠大盗罗小虎和官宦人家出身的女侠玉娇龙的爱恨情仇。最后是《铁骑银瓶》，述说罗小虎和玉娇龙的私生儿子韩铁芳与被掉包成女儿的春雪瓶的悲欢离合。

王度庐的武侠小说，武打描写并不特别出彩，但情节非常引人入胜，从书中能感受到北方古道大漠的苍凉和镖客们的万丈豪情。男女主人公的结局也没有完全落入大团圆的俗套，常常带有悲剧色彩，令人叹息。

江小鹤误伤儿时心仪的恋人、鲍昆仑的孙女阿鸾，阿鸾最终死在自己怀中；李慕白和俞秀莲只能把爱意永远埋藏在心里；罗小虎和玉娇龙在野店里一夜后也各奔东西；只有韩铁芳和春雪瓶经过各种曲折，算是有一个略带悲情的完满结局。

这5部上百万字写了4代侠客的长篇小说，我是利用好多个星期天站在书摊边看完的。已过去近70年了，书中的情节大多淡忘，但主人公的名字和最后的大致结局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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