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种子□罗里宁（田东）

有好些年了，每快要到世界读书日的时候，总会有人针对我国读书的状况进行所谓“调查”，“调查”者极尽自己的能事，夸大外国人是如何喜欢读书，贬损咱中国人因为太过于物质，对读书已没了多大的兴趣。根据呢，往往又是来自于公共场所的“观察”“问卷”，看在那些地方，都是什么人在翻看书本。结果“发现”，看书的多是些“老外”们，而我们的人，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高声闲聊。对于这样的“调查”报告，我很不以为然。

说在公共场所里，少见有中国人在翻看书本，这种判断不但太主观，也肯定不是绝对的事实，因为我就碰到过不止一次。在广州火车站的候车室里，在深圳的地铁车上，都有人在看书，而且聚精会神，看得很投入。也许你会认为，这也只是个别的现象。对此我也姑且不去辩驳，因为太过张扬的事，也包括在公共场合看书这样显眼的事，咱国人似乎还不是很习惯。中国人性格内敛，喜欢或不喜欢什么，不会轻易就表露出来。所谓“好事不出门”，并不是人们不喜欢颂扬好事，而是做好事的人不喜张扬。喜欢读书的人，不一定什么场合都得掏出书本来读。就如中国人不可能像外国人那样随时随地都可以拥抱接吻。

中国自古就是个崇尚读书的文明国度，“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历史上，我们曾遭遇过“焚书坑儒”，遭遇过“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书和读书的人，都经历过苦难的历程，读书的种子照样延续了下来。古来多少经典史籍，虽浩如烟海，仍然流传至今。到了现代，又遭遇过“读书无用论”、“知识越多越反动”的浩劫，读书人也曾经被“批倒批臭”过，但大家不都还在读书吗？

我不敢说自己是个读书人，但偶尔也会去逛逛书店。每次逛书店，都看到有不少人在寻书找书，你总不能说人们在书店里，只是为了闲逛吧。在放暑假寒假的时候，书店里更是熙熙攘攘，小学生、中学生和大学生，拥挤在摆放着各种中外文学名著的台柜前，专心挑书拣书。这样的画面，总能让我深深为之动容。现在有所谓“浅阅读”一说，大概是指读些没什么思想深度的快餐式的书籍。我们不否认“浅阅读”的存在，但这并不代表着大多数，因此我们不能只看到“浅”的一面，而忽略了许多“深”的东西。

读书这事，原本就是件很私人的事，人爱不爱读书，受着很多因素的影响。至于有多少人在读书，你不可能轻易就统计得了，也没有必要经常地去做些无谓的“调查”，更不应该往自己同胞身上泼冷水。咱中国人到底热不热爱读书，有多少人在读书，你是很难数得过来的，诚如钟叔河先生所言，“不是所有人都有可能读书，不是所有能读书的人都好读书，但不必为此悲观。十四亿人，有可能读书的，少说总有一亿四；能读书又好读书的，再打个一折，也有一千四百万，这就很不少了。”

“最是书香能致远，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是中国人对于读书的最深切的感受。中国有的是读书的种子，并且还会绵延不断地播种下去，读书的种子是断绝不了的。对此，我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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