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已去,大地回春。近日记者与川东北古村之友的三九、一点情、朦子梁、铜豌豆四人,驾着四驱皮卡,从达州南外出发,上达陕高速,经宣汉胡家、红峰,至万源鹰背乡场镇,将车子一扔,步入乡间小道,一场说走就走的荔枝古道徒步文旅就此开始。
千年驿路荔枝道
从鹰背小学,经紫马坎,到庙垭乡名扬村约5公里的路上,宽约1.5米,厚约30厘米的大石板不下5000步,历经千年,颜色发青,踩在上面,倍感历史厚重。我们此时所走的路,便是鼎鼎有名的“荔枝古道”。古道青石板步步相连,伸向远方,似乎是要带我们穿越大唐,在一骑红尘中,开次第千门,望锦绣之城,去感受贵妃口含荔枝时的那醉人一笑。
但,回过神来,却并无千古的马蹄声,也无美女的欢笑声,只有安安静静的石板路和路边磅礴大气的“恩进士”张玉恩墓,以及被笑称“徒入师不入,人争命不争”的教书匠王定国墓,耸立冲天的两根功名石桅杆,“农业学大寨”等石刻标语。
当然,更有那歇过无数背二哥且至今仍存的幺店子,典型的木结构吊脚楼,在此居住的王新安老人,日复一日,烧着千年不变的“柴火罐儿饭”,浇着千年前的几亩良田,过着千年沿袭下来的农耕生活,以至于城里来的我们不忍心去打扰。
千年传说紫马坎
路上我们经过了紫马坎、龙王桥、马坂滩,紫马坎石壁上有个天然的马蹄痕。听当地老人讲,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天疾风骤雨,负责运送朝廷贡品的差使行到紫马坎,发现山下洪水暴涨,燕尔河上的龙王桥和马坂滩上的大桥根本不见踪影。此时,差使着了急,贡品误期,朝廷怪罪下来,自己必死无疑,还不如滩头撞死。
差使正绝望中,只见胯下紫马,猛地一蹬,腾空而起,伴一声嘶鸣划破长空,飞过燕尔河和马坂滩,在对岸三官场落地,蹄痕深嵌于紫马坎石壁之上,留存至今,紫马坎和马坂滩这两个地名也因此而来。
时至如今,一条现代化的铁索桥下面,再不怕马坂滩洪水暴涨;燕尔河上20余个桥墩孔齐整排列,还可追溯当年龙王桥的历史。抚摸马蹄痕,前望马坂滩,那千年前贵妃的一笑与紫马的嘶鸣又在耳根前回响起来。
千年古刹嘉祐寺
嘉祐寺,坐落于庙垭乡名扬村小学内,三开间悬山顶全木结构,占地百余平米,荔枝古道就打门前经过。寺庙屋脊上十二生肖的砖雕清晰可见,梁架上斗拱构件层层累叠,门楣处“佛法僧宝”匾额熠熠闪光,大殿内三尊大佛宝相庄严。大殿门前一张花石板,天然纹饰如花成簇,毫无人工雕琢,有道是“花石板上踩一踩,荣华富贵自然来”。
殿旁皇明万历十二年《重修义庄坪嘉祐寺功德记》碑刻记载“自大宋所创鸿基”,历史已近千年。有16柱12梁,每根直径达38厘米,上面数百文字记录着“当今皇上”“仁皇后”“巴县知县王臣”“僧会司”等名字,以及“为人民服务”等标语。寺庙建筑整体呈锥形,前看后倾,后看前斜,左看右矗,右看左立,此种结构重心下移,历经五百年风吹雨打和地震却依然屹立不倒,可谓匠心独运。
似乎是受了魁星点化,寺庙周围布七尊巨石,成北斗七星状排列,斗柄直指长安城(今西安),而寺庙恰在斗勺之内。此等布局,浑然天成,平日里对佛无知无求的我,早已被感化得一塌糊涂。
千年古木樱花树
拜完嘉祐寺,返回鹰背场,在“今世缘”旅馆里休憩。第二天行车两公里到达该乡瓦子坪村,漫步于竹筒沟到任斋公约3公里的青石板古道上,在一块面积达3000平方米的石板坡上,120步石梯直上青云,令人称奇。我们驻留了有些时间,在古石梯上摆着各种时尚的造型合影留念,希望能给古道赋予新时代的气息。
这一路,欣赏了古道上好几处饮马槽、马蹄窝和打杵窝,大量的石磨、石碾槽、红军标语,明万历年间的任斋公坟,康熙年间用巨石垒建的鸡公寨,民国年间的苟氏古墓,还在农户家见到了民国年间的油纸契税、上亿年的菊石化石和新石器时代的石斧。石斧呈青铜色,质地堪比鹅卵石,长10厘米、宽5厘米、厚3厘米,重约250克,斧刃极薄,以至于我们都不敢用手指在上面乱划。
中午一顿便饭,带了两方腊肉和一些土鸡蛋,返回达州。回想此段古道上遗迹多多,最让我们惊叹的却是古道上那棵千年樱花树,树干高达十数米,要几个人才能合抱。不仅如此,这棵古树长在一堆石包上,依然生机勃勃,更有硕粗的七里香藤蔓依枝缠绕。听当地老人说,每年初夏,樱花和七里香花同时盛开,甚为壮观。虽然来得不是时候,但见古树和古藤一刚一柔,相互依偎,情意绵绵,而这,不就是唐明皇与杨贵妃的化身吗?
□秦超中 本报记者 孟静 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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