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在上海女儿家。突然听见楼下有声音传来,而且越来越急,感觉是吵架了。我走到厨房,想听清楚,他们都在吵什么。上海话不是听得太懂,但大致也能明白,原来是外面一辆车子过来送货,停到了楼下人家门前。楼下住着一对老父妻,约莫60岁左右。每天我在厨房忙活,瞥一眼,便能看见那老头儿在自家门口整理纸盒,多数时间,他都在那里整理着。女儿平时的纸盒之类也都是留给这“老爷爷”。
“不会是他吧?”我心里嘀咕,往窗外一看。正是他呢!还有他的女人,那位每次见到我和孩子都露出花一样笑脸的微胖老太。现在,他们像一对老虎一样,正对着闯进他们面前的司机大声吼着。那司机一听口音就是外地人,他说他送货到这来,马上就走的。司机的声音并不大,听不清楚他是送什么货,给哪家送。
“马上走,你给我马上走!走啊!走啊!”老头的声音高八度。
“等我把货卸了,中不?这地盘又不是你家的。”司机心里不服气。
“你讲啥呢?讲啥呢?你车子停到我门口还有理啊?”这是女人的声音,平时像猫一样温顺的女人,此刻如同豹子下山一样。双方你一句,我一句,持续的争吵终于爆发了开来。
“你相不相信!明天,我把车堵在你门口不走了!”司机无赖般地反复强调这句话。倒是这句无赖泼皮的话令那对老人没声音了。不知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被这司机的凶恶吓着了。我突然想起祖母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恶事出自恶人,恶人自有恶人磨!祖母说这句话,或许是受了什么委屈或遭到什么事,她用她独特的处理问题的方式和方法自我退让和自我调节吧。
过了几天,女儿女婿下班回家,他们到家都晚上8点多了,吃完饭没有一会儿。楼下又响起了高八度的声音。侧耳一听,这回是一个年轻人,依然是为了停车的事。年轻人,气血足,这回吵得震天动地,能听到楼上一连串急促脚步下楼的声音。想必是家里人赶下来了。是助威还是劝架?这时,女婿和女儿开玩笑说,“妹子,快!下楼去劝架,你和他们说,不就有辆车吗?不就在你家门口停一会吗?少块肉还是是怎么了?吵来吵去为停车,彼此谦让又何妨?”真是的,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可争吵的?我这次坐在家里,连到窗边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这些事令我想起前年在台湾旅行时,夜晚出门散步,看见一车库门前有一张告示一样的纸条,我和朋友凑近一看,心间顿时涌出一阵暖意,赶紧拍下来,传上微信。只见纸条上写着:此小卷闸门没上锁,欢迎您停过来点,谢谢!现在想来,如果大家身边多几位这样体贴和热心邻居,也许不必要的争吵便会减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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