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林,不是他的真名字,他的父亲曾请人给他起了个非常好听的大号。可惜,无情的天花在他脸上留下许多黑乎乎的麻点儿。有些促狭人便将“麻”字拆开,喊他“广林”。他从不生气,随叫随应。久而久之,广林竟成了他的通用大名。
我是在广林之后到这个乡当秘书的,渐渐地对他的趣闻亦听得不少。广林初到乡政府做工友,有人问他母亲:“你儿子在乡里做什么?”老人迟疑了一会儿说:“我也不清楚,恐怕不小哩,我见乡里书记乡长外出总要向他请个假!”
广林听到这事又好气又好笑,他回家一边给母亲塞一包糖果,一边嗔怪:“老娘哎!你儿子在乡里是做工友,工友就是专门给公家烧茶、扫地,书记和乡长外出关照我,不是向我请假,而是怕人找他们有事好知道下落(那时还没有手机之类),你不懂,以后不要乱说,人家会笑话我的。”
广林姓戴,从此,有人真从他母亲这个“不小”中,给他起了“代乡长”“代主任”“代经理”等雅号。
一次,我们几个人到村里办事,一位老大爷手里拿张报告找乡长要救济。同行中有人一本正经地指了指广林:“他就是代乡长,找他!”尽管广林再三摆手,老人还是追着他不放。怎么也说不清楚的时候,广林呼啦一转身,像顽童一样爬上了路边丈把高的稻草堆:“老大爷,你看乡长还爬草堆吗?”老人讪讪地笑了。
莫看广林这么“油气”,可工作还是不错。每天早晨起来,先拔去煤炭炉封口,装满一吊茶水,然后打扫庭院修整花草,水烧开了,他就一瓶瓶地灌好送到几个办公室。喊人传信,一叫就到,从不误事。
最难忘的有这么一次,乡长让我通知下午召开各村主任会议,供销社、粮管所、农科站等几个乡直单位负责人一并参加。可到开会时间,各村主任全来了,几个单位负责人却一个未到。乡长急了,便责问正在倒茶的广林:“秘书有没有叫你通知单位负责人?”
刚一脚跨进会场的我一听愣了,不好,忘了!我红着脸不知所措等着挨批,想不到广林一口答应:“秘书上午同我说了,我急着打扫会场给忘了。”
“你看你看,嘴上没毛,做事不牢。”乡长圆目瞪眼,让他快去补通知。我也趁势和他一起溜出去分头喊人。
事后,我问广林:“你怎想得起来替我受过?”他一笑:“你是秘书,人多广众露馅不好;我做工友,吃些瘪,没啥!”
我听了心头一热,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以后,我调离了这个乡进了城。十几年过去,听说广林还一直在原位上干他原来的活儿。我问一位乡下来城的好友:“乡里不能将人家动一下吗?”好友说:“书记乡长也有这个打算,可找来找去,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接他的班。”我说:“那他没情绪吗?”友人手一扬:“嗨,你还不清楚嘛,这人啊,就是一直干到岁,也会乐呵呵的不会有一句怨言!”
真的,广林岁不到便从乡政府工勤员位置上欢欢喜喜地“回”到了村里,继续担当起他种地养鱼的老农民角式。可惜因一个意外事故,不到走了。不过,走时还是那个笑眯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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