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身影

街谈物语□綦秀丽

风雪交加的夜晚，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皑皑白雪无声的飘落，脑中闪现着妈妈忙碌的身影和满头的白发，禁不住心中澎湃的感情汹涌而出，汇成一首动人的歌，尽情的唱“烛光里的妈妈，你的黑发已经染上了霜华……”

从小，我就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总是妈妈说往东，我就偏往西。妈妈说女孩子应该文静点，我却上树跳墙，无所不能。每每看到妈妈担忧的眼神，一转身，故意忽略一个母亲的心。

记得有一次，还是放秋假的时候。那时候放假不仅仅要劳动、做作业，还要勤工俭学。是为了在农忙的时候，再捡拾一些花生交到学校抵交学费。我与几个小伙伴一起到收过的地里去揽花生（就是寻找地里遗落的花生）。我并没有和小伙伴们老老实实地蹲下来揽花生，而是专找地堰上的老鼠洞。据说老鼠洞里有老鼠偷来的粮食，运气好的话一个老鼠洞可以“揽”半篮子花生。这么投机取巧的事，那时的我却干得津津有味。却没想到戳了马蜂窝，本来看到了几只马蜂在窝附近飞来飞去，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只是好奇，几个伙伴一商量，用棍子捅捅试试会怎样？选出一名胆大的男生具体操作，我们几名女生在四周蛰伏下来，用衣服蒙着头，静静观赏马蜂窝被捅之后的情景。没成想百余只马蜂一涌而出，好像带着定位器，披头盖脸地就冲了过来，隔着衣服把我们蜇了个措手不及。我们几个傻眼了，哭着，喊着，疯了似的往家跑，居然连跳了几个五六米深的地堰，后来想想都有点后怕。在地里忙活的大人们老远就听到孩子们哇哇的哭声，看到一群马蜂追着一群孩子越沟爬堰的飞跑，惊的人们撂下手里的活，急急的赶来，各自忙着找止痛的方法去了。妈妈边数落边查看我的伤势，那满头满脸的包触目惊心，妈妈心疼的跳脚，转身就去找治疗蜂蜇的秘方去了。我也在妈妈又疼又恨的数落声中老实了一阵子。

还有一次，放学回家，妈妈包了好吃的饺子。嘴馋的我手也没来得及洗，理所当然地用手抓着，狼吞虎咽地吃了几个。那时饺子在农村还是个希罕物，只有在过年过节时才会吃到。吃完就跑出去玩了。没多长时间，我开始肚子疼、恶心、呕吐、脸色苍白。妈妈吓坏了，从没出过远门的她，来不及等在地里干活的爸爸回来，就一个人用自行车带着痛苦不堪的我去往离家20里的镇医院。没等满头大汗的妈妈喘口气，我就被推进了手术室。诊断结果是急性阑尾炎。而从不信迷信的妈妈就跪在医院外面的走廊上，祈求上苍的垂怜，保佑她淘气的女儿平安！后来，听医生说，再晚来一点，那个化脓的阑尾就穿孔了，会造成很严重的腹膜炎。看着手术后虚弱的女儿，坚强的妈妈才终于流下泪来。因为手术后禁止喝水，而我又一直嚷着口渴，妈妈一遍一遍给我往干燥的嘴唇上抹一点水。那时的妈妈满头黑发，坚强而又高大。

总是理所应当地穿着妈妈洗净的衣服；总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妈妈叫起，然后享受妈妈忙碌了一早晨的早餐；总是在寒冷的冬天，吃妈妈为我操持的“特殊”的食物，因为我气管不好，妈妈从别处打听到的食补的方法，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一盘煎鸡蛋，一碗蒸猪肉就显得弥足珍贵，馋的哥哥直呲牙……

从来不知道，妈妈严厉的面孔背后，藏着一颗柔软慈爱的心，把世间最伟大的爱沉淀的更加醇厚绵长。“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小时候的点点滴滴，汇成爱的河流，滋润女儿健康成长，直到满头黑发变成了白发，岁月沧桑了容颜，那日渐苍老的背影却更加高大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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