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北战 护国先锋 ——靖西奇男子卓锦湖传奇之二 □本报记者 陆照德

上回讲到卓锦湖阵前献计从革命军手中夺回了镇南关，陆荣廷却让他们炮轰友军龙济光部，原来，这是假借革命军之手，教训一下飞扬跋扈的龙济光，然后再报自己已夺回镇南关，名利双收，然后把朝廷的8万元赏金分一半给龙部，大家升官。陆这一手，当时让卓锦湖佩服不已。

夺回镇南关后，陆荣廷保送卓锦湖入广西全省陆军讲武堂（1907～1910年办学，地点在龙州）学习。入了民国，陆荣廷当了广西督军，运筹帷幄。在护国、护法之役中援粤、援湘，成为大西南炙手可热的实力派，协助陆完成其意图，多次担任先锋，成为老桂系的重要人物。

护国战争在百色立功

1915年，袁世凯紧锣密鼓筹备当皇帝，袁与陆不睦，矛盾重重。袁称帝成功，陆必然失败，非死即入绿林，反袁势力也多方劝陆起义。陆暗下决心，表面上却做出很赞同的样子，还扬言要帮袁去打贵州、云南，骗来了100万大洋和5000支好枪，又忽悠亲家龙觐光从广东带8000支枪与少数兵上来，余下人在广西召集，又派兵护送龙部到百色，趁机缴了械。陆实力大增，才通电反袁，给内外交困的袁世凯以致命一击。

卓锦湖当时是黄自新副总司令第二营的营长，因为人机警果断，又是陆的亲戚，得以参与谋划，从策划到实施，都是要紧人物。从南宁出发到百色前，陆荣廷就密令卓锦湖“如情况对我不利，你就干掉龙觐光，免除后患”。卓锦湖机警地问：“老帅和龙将军是亲家，我把他杀了，以后你后悔起来，不是又要责怪我？”陆生气地说：“我决意倒袁，早已准备大义灭亲，你不用多说了。”卓还是问：“我与龙将军对敌，姑少爷（龙觐光儿子龙少怡，陆老帅女婿）要是被我打死了，大小姐不跟我拼命吗？”陆说：“你不要顾虑，我准备养大小姐一辈子，放心去做吧。”

后来，卓锦湖依计而行，与马济（在田东）、黄自新（桂军百色最高指挥官）联手，缴了龙觐光部械。当时，桂军代表用陆荣廷的电令交给龙觐光，限两小时答复，龙觐光已陷入包围之中，只好签“鄙人同意”4个字。谁知这4个字，差点要了他父子的命。原来，黄自新读书少，误解为“卑鄙的人才同意”，大发脾气，准备开打。卓锦湖闻讯，跑去解释，才消除误解。

龙部被缴械投降后，枪械及龙父子都被安置在太平街的卓锦湖营部。龙觐光怕死，拿出14万元存款单给卓锦湖。卓锦湖护送龙父子去武鸣后，把钱交给陆荣廷。陆很高兴，拿出1万元赏给卓锦湖。卓拿这笔钱，在靖西城外建了个法式建筑，有花园果园，现在卓氏5兄妹的西河园楼房位置。

龙觐光投降后，反袁将领李烈钧也从云南顺利开到百色，到城外观音堂见陆裕光、黄自新，要求分拨缴龙部的部分枪械给他的部队（因李军与龙军在剥隘一带作战有损失）。陆、黄踢皮球给卓锦湖说：“这是卓营长掌管的。”李烈钧问卓锦湖要四五千支枪械，卓锦湖说：“我只是一个营长，负责掌管，责重权轻，没有命令不敢擅专，请总司令原谅。”李烈钧听了，虽不高兴，但也没办法。

后来，陆荣廷把龙觐光的部队改编为广西武卫军，马济任司令；卓锦湖也升任广西陆军游击副司令，他挑选了龙觐光的100多名亲军编入部队，都是身强力壮的海南少数民族勇士。

密见岑春煊

袁世凯死后，黎元洪任大总统。黎元洪为了感谢陆荣廷当年不跟他争副总统，任陆荣廷为广东督军，要他去消灭盘踞广东的龙济光（龙觐光的兄弟，袁世凯任命的广东督军）。陆荣廷从湖南回师肇庆时，李烈钧与林虎部被阻于北江新街至瘦狗岭一线，陆荣廷命卓锦湖率游击8营去肇庆增援，恰逢陆荣廷宴请老上司岑春煊。岑喝酒醉了爱发牢骚骂人，陆荣廷就喊卓锦湖去陪，少敬酒。

卓锦湖见了岑春煊，聊了百色缴械龙觐光的事情。岑春煊听了很高兴，说卓锦湖能干。岑春煊说到龙济光，很生气：“这个蛮子，太忘恩负义了，一个小土司之后，起头我就给他当统领，当到镇台、军门，他的广东督军不是我让陆干卿（陆荣廷字干卿）帮他，他能轻易得手？袁世凯食言自肥，背叛民国，举国反对，人神共愤。龙济光竟然助纣为虐，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抵抗这么厉害，还拿飞机飞来恐吓我，这不仅是叛国，也背叛了我。你来了就好，你的部队装备好，你又能干，好好教训这个龙济光。”

岑春煊说罢，缓了口气，对卓锦湖说：“你明天就出发，不急着投入火线，先去摆平花县黄村与毕村的械斗，这种事情，扰乱地方，影响前线作战。”

原来，这花县黄村的人打死了毕村的一个人，两边顶牛，打群架，还花钱请人来打，一方不让一方，之前调节过几次，都因为调解人收钱，调解不下来。卓锦湖得知这些情况，心中有了计谋，就喊双方代表来协商，他当面讲了情理法，要两村和睦相处，有什么意见就提，然后回身室内。黄村代表抢先一步跟进来，塞给卓锦湖3万元港币，还说日后另有孝敬。卓锦湖大怒，转身就给黄村代表一巴掌，厉声喝道：“你这混账东西，敢拿钱来买我，不认错立马把你绑出去毙了，你姓黄的有几个臭钱，走惯了黑路，这回我要你请错了山大王！”众人听罢，大惊失色。卓锦湖又义正言辞地讲了一番大道理，双方不敢玩阴，都服软了，表示言和，到地方办好了和解手续。

卓锦湖处理了这件事，就开往前线增援，打了10多天，都因龙军占有地利，打不下，不过桂军主力的中路军已经打到佛山，龙济光也只好接受调停。

后来，卓锦湖根据岑春煊指示，占领石井兵工厂，花县黄、毕良村民众得知后，前来感谢，卓不收礼物。过几天，他们又来，几担炮竹，两瓦盆清水，两面圆镜，取清如水、明如镜之意，放了炮竹，报馆记者也广来报道，这事儿成了广州民众街谈巷议的好谈资，给桂军入粤有了个好印象。

护法先锋与韶关“鸿门宴”

1917年，段祺瑞公然撕毁民国约法，两广率先宣布自主，孙中山率海军南下广东，护法运动开启。段祺瑞竟妄想“武力统一”南方，还派爪牙傅良佐到湖南任督军。湖南在两广的支持下宣布独立，湘军刘建藩、赵恒惕、谢国光先后起兵打衡山北洋军，战线扩大到攸县，北洋军兵强马壮武器好，湖南形势危机，两广不安。

两广巡阅使陆荣廷为了两广安危，也为了此前“湖南独立，两广决以全力支援”的诺言，决定出师援湘，桂军3个军，粤军1个军。粤军司令是百色太平街人马济将军，下辖4个统领（团级单位）及林虎部的周毅夫团（李宗仁在里面），卓锦湖为第一统领辖3个营，卓部先出发，出尽风头。

原来，当时卓锦湖率军出发前，被靖西老乡曾彦、凌雅林（两人为孙中山非常国会议员）两人建议林森议长搞个热闹的送行仪式，在广州东坡楼设宴，还进行慷慨陈词的演说，并送到车站燃鞭炮，搞得热热闹闹的，跟后来马济出动时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谁知刚到广东韶关——滇军范石生师驻防，就遇到“鸿门宴”。范部与桂军是护国之役的友军，按说应该给过往友军做接待的（驻地、食宿安排等），谁知卓部到了韶关，城内外戒备森严，如临大敌。不见接待，卓锦湖命手下自己埋锅造饭。黄昏，范石生的请帖来了，只请他进城赴晚宴。这让卓部有些紧张，生怕统领赴宴中了圈套。卓锦湖想了想，决心赴宴，并命属下，3个小时没回来，就迅速攻下韶关，不要顾及他的个人安危，然后带两个护卫入城赴宴。

才坐定，范石生的参谋长就说范师长出巡视察未归，不得好好招待，又说本部想打头阵都不得，被卓统领你抢了之类的话，然后问卓带了多少人？卓锦湖说：“8个大队，不是我夸口，护国之役，我在百色一个营就缴了龙觐光的械，现在我的8个大队，装备与部队作战能力都比以前好，打北洋军一个师，肯定没问题。我的部队有个特点，不止万众一心协同作战，营连排班乃至单兵，都能独立作战，是只活蜈蚣，可不是无头不行的死蛇。”

滇军参谋长听了恭维一番，然后开始吃饭，谁知刚吃两个菜，电灯灭了，参谋长骂电灯局混账，一边的副官却起身出去了。卓则谈笑风生，淡然自若，约半个钟后，电灯亮了，副官也回来了，大家吃了两个多钟头，卓锦湖就告辞出城。

大家见卓统领回来了，都很高兴。次日，卓率部继续挺进湖南……

两广之众，对抗北洋雄师，究竟卓锦湖会遇到怎样的对手与凶险，请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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