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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 吉日 ◎冯积岐 石进正躬着身在土塄上割青草。一场春雨过后,茂密的野草像被滋润过的土地一样笑盈盈的,使石进充满了希望,一镰刀下去就是一大把,粗糙的大手仿佛

来源:西安晚报 2016-11-19 00:00   https://www.yybnet.net/

插图 吉日

◎冯积岐

石进正躬着身在土塄上割青草。一场春雨过后,茂密的野草像被滋润过的土地一样笑盈盈的,使石进充满了希望,一镰刀下去就是一大把,粗糙的大手仿佛抚摸初春的阳光,一股暖意传遍全身。镰刀收回来时,青草那肥壮的、香喷喷的味儿沁进了石进的心肺,埋在他心中的愁楚、沉重暂且被取代了。他放下手中的青草,直了直腰,在他旁边的土塄上,他的女人和他一样,把头埋进青草中,老远看,女人似乎变成了一片草,和土塄上的青草融在一起,那样的鲜嫩,那样的年轻,那样的饱满,仿佛是从四十年前流过来的一泓清水。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将女人娶进门的第一天晚上,闹房的年轻人走散后,房间里只留下了他和女人,他偷看一眼鲜亮、光洁的新媳妇,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心里明白,女人并非因为喜欢他才嫁给他的,女人因为他是年轻的村干部,他家是贫农成分才屈就于他。在新婚的妻子面前他没有使用对待地方富农和他们的子女的那种野蛮的手段。女人的美丽使他内心里畏怯、尊敬、自卑。事后,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温柔、温和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女人一句话没说,解开了衣服纽扣,钻进了被窝。他如愿以偿了。他和女人并排躺在土炕上,他侧身凝视着女人,只见女人眼里噙着泪花,当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去的时候,女人并没有擦。女人张开泪眼,静静地注视着屋顶。一对红蜡闪烁着。身边的女人仿佛裹着红缎子,屋顶是红的,土炕是红的,墙壁是红的。整个房间沉没在血红血红之中。

坚定不移的红色烧红了西边的天,刹那间,天际间被张扬的红色俘虏了。夕阳如血。土塄上的青草是红的,手中的镰刀是红的,空气红了,石进全身披着放肆的红色,连他那双手也红了。石进抬头看了看被洇红了的天。女人朝他这边喊:老头子,天快黑了,收拾一下回。他说,草这么好,再割一会儿。

和女人别别扭扭地过了几年,有了女儿有了儿子以后,女人似乎才坚定了和他过一辈子的心。他只有一个想法:挣死挣活,拼命劳作,拼命挣钱,让女人和儿女们过上好日子。可是,几十年过去了,过上好日子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望,这个灿烂的愿望几乎在他的心里沤烂了,沤成了一堆肥料,好日子连翅膀也没有扇动一下就飞到了别人的家里。他的日子一年比一年难,难到了难以为继,过不动了。儿子石亮读了大学以后,几乎每个礼拜向他要钱。他勒紧裤带是为了叫儿子不失去体面——和其他学生一样吃好一些穿好一些。他哪里知道,儿子拿上他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买名牌衣服穿,领着女同学去歌舞厅、咖啡厅——儿子没有把钱用在生活上,学习上。父母的心在儿女身上,儿女的心在石头上。做父母的再苦,为了儿女心也甘。他的信念没有灭。现在,他这样硬撑下去,已经不是为了好日子,而是为了良心上的安宁。在松陵村,年过六十的老人,谁还像他和女人一样这么辛苦?如果他不这样劳作,就是死了,也难以闭上眼睛。

他睁开眼睛再看时,天空依旧布控着火烧云,依旧红得炙手可热,红得十分热烈。热烈的红色使他热血沸腾,使他摩拳擦掌。本来村支书已经宣布批斗大会到此结束。他的手一伸,好像随意摘下了一片火烧云,摘下了一道恶的手谕。他一巴掌朝地主分子马耀祖脸上扇去了——这是他在批斗会上惯有的动作。马耀祖还是一副永不屈服的样子,他回过头来,瞪了扇他一巴掌的贫农石进一眼。年轻的石进被革命所鼓舞,他的那条瘦长瘦长的腿伸出去熟练而轻巧地将马耀祖蹬倒在舞台上。夕阳如血。马耀祖泡在一片血色中。石进抬起那条仿佛滴血的腿在马耀祖的胸脯上猛踩两脚,两根肋骨被踩断了。文化大革命刚结束,石进就意识到,他错了,他欠下了马耀祖的人情债。生活不可捉摸,如同深不见底的洞穴。石进没有想到,几十年后,马耀祖的儿子马光明又成为他的债主。父亲的债还没有偿还,他又将儿子的债背在了身上。石进被压弯了腰,压得喘不过气来。负罪感、痛苦感吞噬着他,折磨着他,使他坐卧不宁。在村街上,他老远看见马光明就躲着走——马光明一旦闪现在他眼前,就不由得勾起了他成为马家债主的歉疚。

他将卖牛奶得来的一千元揣在怀里走进了马光明家的院门。马光明把他让进房间,给他递过来一支烟,给他点上了火。话从哪儿说起呢?他笨拙地抽了一口:光明兄。他叫了一声。马光明六十四了,比他大一岁,他只能这样称呼他。马光明说,你喝茶。他低下头,把纸烟捏在手中。过了一刻,又叫了一声光明兄。马光明笑了:看你?咱都老了,有啥话说不成呢?他一看,马光明一脸的坦然,那笑容,非常开朗非常真诚,于是嗫嗫嚅嚅:咳,一晃荡,就是几十年……那时候,咱太年轻……不知轻重,一脚,一脚就把马叔的两根肋子骨……还没等他再说下去,马光明即刻打断了:老都老了,还提那陈芝麻烂套子干啥呀?再没有比宽宏大量更压迫人了。他知道,马光明是从内心里原谅了他,不计较他年轻时的恶行。可是,他自己放不过自己,他自己审判自己时,心如刀剜,十分痛苦。马光明说,兄弟,你有啥难事,就说,绕啥弯子呢?他沉默了。他低下头抽了两口烟。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千元:光明兄,我只凑了这些,先还给你,剩下的,我一点一点还。马光明看也没看茶几上的钞票,说,指望你老两口把那些账能还清吗?是的。儿子欠了松陵村人一千四百万,仅仅欠马光明就十万多,他老两口再活五百年也还不清。马光明说,你拿回去算了,你老两口还要生活哩,天天要花钱。他说,多多少少是我的心,你不收,叫我咋走出去?你是看不起我石进吗?他这么一说,马光明瞅了一眼茶几上的钞票,数也没数,装进了衣服口袋。他补充了一句:只有一千元。 马光明苦笑一声:知道知道。

祸是儿子闯下的。

逮捕儿子的那天,雾霭笼罩了整个村庄,深秋稀朗的雨点打在脸庞上冰凉冰凉的。女人一看儿子被两个公安干警带上警车,哭天抢地。石进站在院门外,呆呆地看着影影绰绰的村庄,在那一瞬间,他反而有一阵轻松感——儿子再也不会害人了。报应,也许这就叫报应。他像儿子年龄一般大小的时候,当生产队长,喊三喝四地叫社员们饿着肚子一天干三晌早晚加两班,他什么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是正确的。当他意识到自己年轻时做事太过分了,太没人性了,当时他只有一个想法,把儿子教育成人,叫儿子走在正道上。他的肩膀扛不住也扛不起一个时代的错误,可是,对于自己的恶行就像医院里分析血液成分的化验员一样,他心里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他是自觉地站在内疚的门槛上的——他都六十岁了,还背着牛头不认赃,那就太糊涂了——活了一辈子了,还没有一点人生的经验教训吗?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到了彻悟的时候了。躺在炕上,他回首一生,做错了的事首先会映上脑海,在眼前浮动。他最大的错不只是踩断马光明他爹的两根肋子骨,他最大的错是没有养一个好儿子——儿子害苦了松陵村人。现在,他才意识到,没有一个好后代的一生就是失败的一生。

回到家,石进从抽屉里拿出儿子留下的账单,账单上的名字百分之六十是松陵村人。欠了谁几千几万,欠了谁几十万十几万,账单上写得清清楚楚。这几页账单沉重得使他托不起。这账单是庄稼人的血和泪,这账单上开列的不仅仅是钱,它开列的是人情、良心、世道、规矩,是压在他心上的一块巨石——可以补天的巨石。他托起账单,泪水潸然而下,以至放声大哭。

尽管六十三四岁了,尽管进入了老境,即使天塌下来,他也要用佝偻的腰顶住。他也想到了死。他走到村子南边,站在引渭渠边,站了半天。一头栽下两米多深的水中,一了百了,他走了,他背在身上的债没有走。他死了,他的良心不会死,即使到了阴曹地府,良心也会折磨他,使他来世变猪变牛变马也不可能安宁。他抹了一把眼泪,回到了家。

儿子被逮捕的第二天,讨债的庄稼人拥了一院子,他们挤进儿子的房子里,见什么拿什么,电视机、电脑、电冰箱、沙发、柜子,凡是能拿动的都被人拿走了。他被愤怒的债主们在院子里围住,人们用最脏的言语骂他,朝他和女人身上吐痰吐唾液,几个年轻人,拳头在他的眼前头晃来晃去,只想打他——当年,他斗争地主分子马耀祖的那一幕在他眼前重现了。他像马耀祖一样垂下头,一句话也不说,就是债主们把他打死,他也没有怨言——儿子欠下了庄稼人那么多钱,他们能咽下那口怨气吗?每个人手中的钱都来得不容易。在庄稼人的唾骂声中,他的内疚不但没有熄灭,反而像火一样燃烧得更旺了,再没有自己折磨自己更痛苦的事了。他浑身颤抖着,债主们用拳头打,用脚踢,用刀子在我的身上割,他们咋做都不为过,是我的儿子害了你们,我罪有应得。这时候,马光明拨开人群,站在了里圈,他用苍老的声音说,老少爷们,你们不要为难石老汉了,就是把老汉打成肉饼,你们的钱还是不能到手,都回去吧,这事不能怪老汉。他抬起头来,看了几眼站在他跟前的马光明,叫了一声:光明兄。突然,一阵眩晕,扑倒在地上了。

父债子还。子债父还。天经地义。债主们都知道他穷,还不起钱了,没有人来逼他,是他自己逼自己——惩罚来自他的良心。他活着是为了还债,他不能死。他用自己手中仅有的一万元又买了两头奶牛——总共四头奶牛了。他只要和女人把这四头奶牛经营好,每年卖牛奶可以赚四万元,拿出三万元还账。只要他再活十年,不,再活二十年,他恳求阎王爷能给他三十年,五十年的生命,直至他把乡亲们的债还清,那时候,他就是死了,也能合上眼睛了。

别人养奶牛都是用饲料养。为了节省买饲料的钱,他用青草喂牛。开了春,土塄上,半坡里的青草只有一拃高,他就和女人进山去割草。

他第一次拿上卖牛奶得到的三千元去村子东边的堂弟家还债,小他十多岁的堂弟接住了三千元,看也没看,朝他的脸上摔去了。堂弟说,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吗?你儿子弄去了我三十万,你这样还钱,还到牛年还是马月?你儿子不是大老板吗?你不是老板他老子吗?你儿子钱那么多,你咋欠钱不还呢?要脸不要脸?我是你,就一头撞死了,还有脸来我家?他一句话没说,弯下腰,把堂弟摔在地上的钱一张一张拾起来,给堂弟放在院子里的石桌子上。走出那扇朱红色的大铁门以后,他的泪水潸然而下。就是堂弟给他唾在脸上,他也会一把擦掉的。这不只是钱的事情。钱还不清,他的良心不安宁。

儿子啊!石亮啊!走进家门,石进喊叫着儿子,大声哭了,他的哭声像冬日的土地一样冰凉。满腹的屈辱、辛酸、冤屈、疼痛只能随着干枯而苍白的哭声而释放。子不孝,父之过。儿子的过错,父亲的罪。到了这种地步,他还在责备自己,对儿子的过失及至罪恶他依旧搁置在宽恕的天平上。

儿子第一次领回家的那个女孩儿是四川人,儿子说,是他大学里的同班同学。还没有成亲,就睡在了一起,他虽然觉得不合适,还是默认了。他以为,儿子迟早会和这个女孩儿结婚的。儿子第二次领回来的女孩儿是云南人,他们又睡在了一起。第二天,他要去问儿子是咋回事,女人拦住了他。女人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咱隔壁的呆娃是农民,在广州打工,也换了几个女娃娃了。他说,不,咱亮儿不能和呆娃比,亮儿是大学生,要做有德行的事,我要问问他。饭桌上,还没等他问儿子,儿子很淡然地说,我和前任女友分手了。他还能说什么呢?大三那年,儿子又领回来了一个家在甘肃的女孩儿,儿子信誓旦旦地说,他要和这个女孩儿结婚的。他信了儿子的话,没再追问那个云南女孩儿的事。儿子毕业后,进了省城里的一家电子公司。

儿子结婚的前三天把未婚妻领进了门,他一看,要和儿子结婚的并不是他所说的甘肃女孩儿,而是一个汉中姑娘。因为儿子已经和汉中姑娘领了结婚证,他也就没再责备儿子。可是,就在婚礼的当天,儿子让他在松陵村人面前丢尽了人。

鞭炮刚放过,婚礼还在进行中,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姑娘从街道东边飞驰而来,她没有减速,冲进了席棚中,亲戚邻人的小孩子吓得尖声而叫,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姑娘从摩托车上下来向石亮跟前扑,她喊叫着:石亮!你这个臭流氓,我为你打了三次胎,你却抛弃了我。石亮扑过去,抓住姑娘的衣领向席棚外边拖。婚礼大乱了。躺在地上的姑娘爬起来扑向灶房掂起了一把菜刀,她要自刎。石进一看傻眼了。幸亏,侄儿媳妇眼尖手快,从后边抱住了那姑娘,夺下了她手中的菜刀。原来,那姑娘是本县雍川镇的,是石亮上大学时的同学,也是石亮的前任女友。她得知石亮那天结婚,气愤不过,专程来闹婚礼的。

石进慌乱得不知该怎么办,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抽了儿子一耳光:你说这事咋办呀?他质问儿子。儿子说,撵走她。他说,你倒说得容易?你去撵,还是我去撵?在房间里,侄子媳妇和几个亲戚女人用好话煨那姑娘,那姑娘提出了一个条件:给十万元的青春损失费,她走人。侄媳妇去给石亮说,石亮一听,说道,烂货,能值十万?给十块钱打发她走。后来,在众人的劝说、协调下,那姑娘得到了一万元,骑上摩托走了,热闹的婚礼再也热闹不起来了。

儿子在省城里的私营电子公司只干了三年就回到了松陵村。儿子奔走了半年,办起了凤山县松陵村石亮农业合作社。他把乡亲们的六百多亩地“流转”到了自己的合作社。第一年,种植蔬菜,儿子确实赚了几万元。第二年,儿子就把“流转”到手的土地承包给别人经营了。流转时,每亩每年给流转户800元的承包费,转包时,每亩地只收600元的承包费,每亩地亏空200元。这时候,儿子开始集资了——他欠乡亲们的款大多是集资款。他扬言,他的公司集资到手的钱付百分之十五的利息。想赚钱的庄稼人把钱交到了石亮的公司。石亮在流转到的土地上盖了小洋房,买了宝马车,聘用了女秘书。他带上漂亮的女秘书整天胡逛,两年以后,公司就垮台了。石亮成了阶下囚。

儿子的“辉煌”像闪电一样,只亮了几秒。石亮,石亮,你亮了一阵子,把你老子害苦了。当石进背着青草捆子向家里走的时候,未免想起了儿子。他已经意识到,儿子是他从小宠坏的。他用儿子的恶行来惩罚自己,他把儿子的恶行和自己年轻时的过失捆绑在一起背在了脊背,艰难而行。

天上的红云由桃红变成了浅红,由浅红变成了淡灰,由淡灰变成了灰暗。石进和女人一人背一捆草向回走。

他爸,地下滑,你小心点。女人说。

你也小心一点。

你的草捆子重,小心滑倒在水渠边。

跌倒了再爬起来。

怕就怕,爬不起来。

女人的话刚一落地,石进就跌倒了。女人放下自己的草捆子,帮助石进重新背上了草。暮色开始合围。两个人沿着引渭渠从东向西走。女人走在前边。

咱还欠光明兄整十万,得是?

就是。

十万。唉!还有十万。

女人回过头去看时,石进伸出右手的五个指头,摇了两摇,好像表示那十万的数目就在手上。

女人说,咱还了他三千,慢慢还吧。虽然石进没吭声,女人依旧说,只要咱不死,总有还清的时候,你说是不是?石进还是没吭声,女人这才回过了头,一看,不见了老头子,只有一把镰刀在几步开外静静地躺着。女人叫了一声他爸,回答她的是她自己的惊恐不安和心慌意乱,是傍晚的安详而恬静。女人朝清澈的渠水中一瞅,只见石进在渠水中挣扎。一捆子青草在他前面漂浮。石进的两只手从水中伸出来,十根手指头十分困难地摆动着,摆动着。十根手指头摆动的不仅仅是一种手势,十根手指头仿佛在挣扎着朝女人呼喊:十万十万,还欠马光明十万。十根手指头在灰蒙蒙的暮色中向下沉,向下沉,沉进了渠水,没入黑暗。女人放下草捆子,沿着河堤奔跑,女人用苍凉、苍白、苍老、惊恐、失控的声音呐喊:他爸!他爸!女人眼睁睁地看着,十根手指头向上一跃,被河水吞噬了。女人还在向前撵。她失声呐喊:救人啊!

沉重的暮色四合了。天黑了。渠水平静而舒缓。青草浮在水面上,承载着黑夜,沉默无语。水渠两边的田野上静悄悄的,仿佛只能听见大地的心跳。那是一个人的良心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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