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顺是一种慢徐成文

重庆万州   徐成文

母亲从姐姐家逃过酷暑回归，我早早在小城的车站等候。

千呼万唤始出来。客车在晚点1小时后，缓缓驶进车站。我穿过千车万人，终于在一个狭小的空间望见了矮小廋弱的母亲。她的目光在张望，她的神情在慌张。我拨开人群躲开车辆，以最快的速度靠近母亲。母亲像落群的羔羊找到母亲，脸上的褶皱一一碾平，先是欣喜后是埋怨。

我接过母亲从姐姐家带来的一大口袋土特产，穿行在小城的人堆中。我怕母亲走丢了，叮嘱她要紧跟着我的脚步。母亲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身上又没有手机，她要是走丢了，我非得惊动警察不可。

我们母子俩，我在前面提着笨重的东西，母亲空着手在后面紧跟。走一小段，我便转身过去，看看母亲是否跟丢了，丈量她与我之间的距离。还好，虽然母亲没有紧踩着我的脚跟，但她距离我不过两米。

“嘿，去哪里？”我的肩膀猛地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不用侧身我也能推断是我多年的朋友。因为方向一致，我们便天南海北地瞎扯起来，从奥运会的得失，到股市的跌宕，再到大学生学费被骗，我们相谈甚欢，无拘无束。

前面的红灯刺杀着我的眼睛，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我的母亲呢！我只顾和朋友畅谈，忘却了紧跟我后面的母亲。意识到这一点，我快速扭转脖子——母亲不见了踪迹！糟糕，母亲失踪了。我匆匆打发了朋友，返回找寻母亲。我的瞳孔无限放大，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目标，如大海捞针般找寻母亲。

在一个十字路口的对面，我发现了母亲颤抖的身影。她伫立在街边，不敢跨越白色横条的斑马线。她混浊的目光扫射行色匆匆的人群，很想找到那个她熟悉的身影，那个她赖以依托的人。

我不顾飞奔而驰的车辆，我要跑到母亲身边，让她的紧张及时舒缓。“妈，都是我不好，光顾着和朋友说话，把您扔下了！”母亲没有责备我，只是埋怨自己年纪老了，跟不上我的脚步。但我很想抽自己的耳光，口里常常宣扬要孝顺长辈，自己却成了口的巨人、行的矮子。余下的那段路，我专心致志，一步一回头，与母亲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一米以内。

住在高楼，母亲对电梯的恐惧让她拒绝下楼。很多个傍晚，我带着母亲到楼下的滨江路散步。我尽可能放缓脚步，我怕母亲跟不上我的脚步，更怕她因为要赶上我的脚步而气喘吁吁。我走在前面，冥思苦想一个关于老家或者农村的话题，折返到母亲身边，将我们的共同话题摊出来，与她畅谈。这些或许陈旧的话题，却能点亮母亲心中的喜悦，让母亲感觉到自己还在年轻，还在能干。

带长辈走路，我们要放缓脚步，因为孝顺就是一种慢。

衔接：《一封父母写给儿女的信》，提醒我们作为子女的，世界上最不能等的是孝顺。

如果我们都老了，不再是原来的我们。请你们做儿女的理解我们，对我们要有一点耐心，不要嫌我们终日唠唠叨叨，前言不搭后语，其实还不都是为你们好。常言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当我们吃饭漏嘴的时候，把饭菜留在衣服上时，千万不要责怪我们。请你想一想，当初是如何我们把着手，给你们喂饭的。

当我们大小便失禁的时候，弄脏了衣服不要埋怨我们迟钝。请你们想一想，你们小的时候，我们是如何为你们擦屎擦尿的。

当我们说话忘了主题，请给我们一点回想的时间，让我们想一想再说。其实谈什么并不重要，只要有你们在旁边，听我们说下去，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孝敬并不一定是非物质和金钱不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时常牵挂着我们就行了。

饭后给我们老两口端杯热茶，阳光灿烂的日子陪我们出去散散心，和邻居聊聊天。等你们结了婚，生了孩子，带回家常让我们看看就开心。当看着我们渐渐地变老，直到弯腰驼背，老眼昏花的时候，不要悲伤，这是自然规律使然。

要理解我们，支持我们，当初我们引领你们走上了人生之路，如今，也请你们陪伴我们走完最后的路。

多给我们一点爱心吧，我们会感激，回馈你感激的微笑，这微笑中凝聚着我们对你无限的爱。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世界上最不能等的是孝顺，趁父母还健在赶紧孝敬吧！否则，我们做子女的将终生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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