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待老人就是善待我们自己

春天的时候，对门赵奶奶去世了，留下了古稀之年的老伴蒯大爷。

本就寡言的蒯大爷，在赵奶奶走后变得越来越沉默。他每天在楼门口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只小马扎上，身上挂着一个瓶子，两年前他得了直肠癌，手术后这个瓶子就一直跟着他。赵奶奶活着的时候经常会骂他：你咋不死了，你死了大家的日子就过得舒坦了。

如果这时有熟人路过，赵奶奶一定会拉着这个人的手，红着眼圈说：他是不是祸害人你说，他今早连坐便垫都不掀起来，就把那个屎罐子直通通倒到坐便里，溅的到处都是屎尿……老不死的今早又把烟灰弹到地板上了。每每赵奶奶说到这儿，蒯大爷总要接一句：你咋不死！这又引来了赵奶奶新一轮的“轰炸”。

两位老人有一儿一女，也许是厌烦父母吵了一辈子架的缘故，女儿很少回来。偶尔回来一次，遇到吵架，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又不回来。儿子则是嫌蒯大爷有病，一直不肯赡养两位老人。好在蒯大爷有退休金，老两口除了争吵，自己过得也还算可以。

赵奶奶走了以后，家里变得安静了。蒯大爷被赵奶奶伺候了一辈子，加上有病，从来都不做饭，儿子媳妇看看指望不上，就又搬走了。没有了赵奶奶照顾的蒯大爷身上开始散发出异味，而且经常饿肚子。

妈妈时常给蒯大爷送点饭过去。他不说感谢的话，拿过来就吃，吃完就把碗一推。我实在看不下去，对妈妈说，以后别理那个怪老头，吃着咱家饭都不知道说个谢谢！妈妈不以为然。

初秋的时候，蒯大爷也走了。那天，下了场秋雨，公园里依旧有许多老年人在跳广场舞，还有一些围着湖慢走。远处，几个老人用拖把一样大的毛笔蘸着水，在大理石地面上挥毫泼墨。看着这些活得多姿多彩的老人，我想到赵奶奶、蒯大爷，他们好像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生活！

忽然想起微信里的一段话：一岁孩子拉裤子往往被原谅，而80岁老人则会被责备；一岁的孩子不愁没人喂养，80岁的老人却担心没人赡养。孩子怎样成长，老人就怎样退化，他们不是“痴呆”了，而只是回归到了孩子的状态。然而，我们有些人却不能把他们像孩子一样，当他们口齿不清，不知如何照顾自己的时候依然那么耐心地善待他们。我们忘记了这是生命的轮回，是上天给予子女的回报父母的机会；我们忘记了“百善孝为先”，善待老人其实就是在善待我们自己，因为，我们终将都会老去！让我们好好善待每个老人吧！

（作者系市荣祥旅行社总经理曹 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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