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 陈年红

国庆节前一天，接到木旦老哥的电话，说好长时间没见了，想聚一聚。

木旦老哥本姓查，原上一个村子的，当了多年的村支书，一帮老弟兄们拿他开涮，给他把姓改成了复姓，把他的“查”字拆开了念，叫他“木旦”，他这人随和，也不生气，任大人碎娃“木旦、木旦”乱叫，时间长了本名倒没人叫了。他们村拆迁了，他住进社区楼房里享福去了。

几个人坐在一起闲聊，木旦老哥说起他在村里的往事，唉声叹气，说时间都开了会了，村里人难管，人没尾巴，难认。老汉的话引起了共鸣，大家就以尾巴为话题，打开了话匣子。忽然就有人说，如果人也长了条细长的尾巴，这世上会是啥样子？

这个话题把大家勾引得都有点兴奋了。张三说如果人长了尾巴，可以拉动消费，有利于经济增长。比如咱几个，在一起闲聊，混得好的，比如木旦哥，拆迁了，有钱了，尾巴上就挂了几块江诗丹顿、劳力士啥的尾表，250克的尾戒也挂他一串串，就连尾巴上稀稀拉拉的那几根尾毛，木旦哥也要花了大价钱，去美发店保养一番，尾巴上的消费，肯定比那手上的多了去了。再说那女的，只会比男的消费更大。她们会把尾巴染成五光十色，上面打满了孔，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尾钻、尾戒、尾链，谁尾巴上挂的东西多，值钱，谁的尾巴就奓得高、竖得直、立得端；谁的尾巴上面光溜溜的，她的裤子都不敢开孔，只好灰溜溜缠在腰上，有人问她就低下头，低眉顺眼回答：进化的急了点，尾巴没有了。你说，这尾巴的好处多不多？

木旦老哥接过话题：如果人长了尾巴，开会的时候你可得小心了。大家忙问为啥？木旦说道，你想啊，如果人长了尾巴，开会的时候，主持人要求与会人员，把尾巴翘起来，在背后立端了，奓直了，要像孙悟空和二郎杨戬斗法时，变成那个庙的后面的那个旗杆一样威风。又压低声音，善意地提醒：公众场合，注意影响，尾巴上的奢侈品都抹下来，回去再戴。遇见尾巴耷拉的，肯定是睡着了，只需悄悄过去，装着不是故意的，狠狠在那尾巴上踩上一脚，踩醒了装模作样说声对不起即可。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果然生姜还是老的辣，咬人得要大王八。这主意亏你想得出来！木旦老哥，I服了YOU！

谝了一下午的尾巴，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塞满了尾巴。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木旦老哥精神抖擞地进了一个会场，从台上向下望去，满眼都是竖起的尾巴，整齐划一。其中有一条尾巴，奓得最端，挺得最直，那就是木旦老哥的尾巴……（B）（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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