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莉 摄■ 许桂琼
一滴露水顺着丝瓜叶尖“啪”地滴下来,落在冬冬粗黑的后颈上,凉嗖嗖的。他仰头怒视了一下头顶,一只不知名的鸟正在爬满丝瓜和丝瓜花的棚上寻找早餐,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有屁的虫吃!
想着,手上的劲就大了些,剁猪草的刀落在菜板上的声音有点刺耳,母亲在屋里吼:“你把菜板剁烂嘛,喊你干点活,像要死人一样!”
“十三岁了,还那么不听话,等几年长大了,结了婆娘,不晓得变成啥样子。趁眼下国家的‘单独二胎\’政策,快生个女儿,生儿是名气,生女才是福气!”外婆又在大声地怂恿母亲。
冬冬实在想不通,女人,咋长老了,就变得这么可恨又可怜呢。
每次外婆来,总与母亲唠叨舅娘的不是,声泪俱下的、赌咒发誓的。母亲呢,也附和着说奶奶的不是。可怜奶奶,只生了爸爸一个儿子,没生女儿,不晓得她的苦,向谁说。
从小,父母出去打工,是爷爷和奶奶把冬冬拉扯大的。前年爷爷去世了,奶奶身体也不好,加上父母可能真的想生二胎了,母亲就没再出去打工了。但她不喜欢呆在家里,每天下午,都要到村公所去打麻将,赢了,就买点肉回来,炒着大家都吃,高兴得很,输了,就骂人,骂冬冬,也骂奶奶。好在奶奶脾气好,被骂,只是默默垂泪,有时,她好像没听见一样,让媳妇骂不起劲。冬冬问过奶奶:你年轻的时候,跟祖婆婆,吵架不?奶奶说:那时不懂事,什么都较真,经济条件又不好,也吵。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哦?冬冬不想以后结了婚,也像父辈一样,当老婆和老妈的“夹心饼干”,两头受气,但他找不到方法。
冬冬望着棚上的丝瓜花,上面露珠颗颗,晶莹剔透的,如果它戴在某人的头上,会是什么样子呢?他不相信某人也会变老,老得来跟屋里那两个老女人一样,可恨又可怜!
某人是谁呢?冬冬一想到她,脸上就挂着笑,她真好!
她从城里来,是邻居的孙女,回来看爷爷奶奶,与冬冬一个年级,但比冬冬小一岁。她站在冬冬家的瓜棚下,大大方方的,两只眼睛像丝瓜花瓣上的露珠,晶亮晶亮的,粉色的连衣裙,粉色的鞋子,粉红的脸。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告诉冬冬:她们班上,40个人,120分的英语,考满分的十几个,百分以下的只有几个。她妈妈下班后,就在家陪着她做作业、练钢琴。她的妈妈和奶奶从不吵架,奶奶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妈妈没吃着,千方百计叫人从乡下带来,妈妈时常也买些奶奶喜欢的东西送回来。
冬冬多想有个那样的家,有那样的母亲。某人就说:你到城里去读书,叫你爸妈先在城里租房住,等挣够了钱,在城里买房子,不就行了。关键是你要努力读书,使你自己变得强大起来,然后,让你的家变得更好。
冬冬心里好像突然就亮堂了,就有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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