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述思
这是一个令人心碎的事件。
事件的主角是湖南省娄底市双峰县一个乡村女童。她刚刚1岁零8个月,却已经历严酷的生死考验。
媒体披露,9月27日,当他的父母从打工地赶回,跃入眼帘的是骇人一幕:女儿一动不动仰天躺在奶奶的臂弯里,身上爬满了蛆虫,奶奶趴在卫生间门口,身上湿漉漉的,尸体已开始腐烂。
本来,45岁的奶奶王立春身体一向不错,9月20日10时许,还让孙女小梦给数百公里外的父亲通电话——“来,叫爸爸。”这成为小梦父亲王双全听到的来自母亲的最后声音。
王立春的猝死成为小梦的噩梦。在以后的7天里,她必须独自活下去。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挣扎过,曾摔伤小腿,也曾到处找食物吃,但最终只能静静地回到熟悉的已经冰冷的奶奶的臂弯,直至生命垂危。
7天后,从远方赶回的父母将小梦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并火速送往长沙湘雅二医院儿科抢救。
也许,有人会责备她狠心的父母来得太迟,但对于这个贫苦的农民而言,仅靠种地收入显然难以维系整个家庭的生计,何况他们需要为自己心爱的女儿未来能接受更好的教育、拥有更好的生活攒钱。奶奶便成为守护小梦最后的屏障。
虽然事发突然,但很多疑惑却不容回避。比如在一个鸡犬相闻的村庄,一家有人猝死,且有留守儿童需要帮助,竟然长达7天无人知晓,非要等到远在长沙的父母靠心灵感应觉察到异常匆匆赶回救援?邻里关系何以淡漠冰冷至此?村委会何以始终缺位?
伴随着快速的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中国乡村社会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巨变,太多的青壮年村民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到城市寻梦,而他们的子女多数选择了长期的留守。官方数据显示,这样的孩子有5600万。
帮扶留守儿童的重担首先落在了隔代的老人身上。
由于老人年事已高,精力体力有限,留守儿童心理问题、道德问题、亲情缺失等问题相当突出,加上营养问题、学习问题、安全问题频发,极端的会蜕变成失学儿童甚至失足少年。
本来还有一个主体力量——学校。但现在乡村学校被撤并严重,加上在应试教育的主导下,多数师资匮乏、经费拮据的学校根本无暇顾及留守儿童的身心健康。
最后的防线是政府。鉴于目前缺乏全国性的政策法规,相关应对措施滞后,社会组织欠缺,加上不少乡村基层政府片面地以发展经济为中心,形成严重的社会管理缺位。虽然一些地方探索了基层干部与留守儿童结对帮扶,动用社会志愿者积极参与的举措,但往往不是流于形式,就是很难形成长效机制。
小梦的父亲痛定思痛:孩子好了后,一定要将孩子带在身边。但进城后的小梦能在父母无比繁忙的状态下得到足够的关爱吗?面对高高的户籍壁垒,又如何从稀缺的社会公共服务中分享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一份?
为了大难不死的留守儿童小梦能够早日摆脱噩梦,更为了她5600万兄弟姐妹能拥有平安幸福的童年,政府有必要制定更完善的公共政策,全社会有必要向他们投注更多关切的目光。
有专家建议,比如各级政府要把农村寄宿制学校建设专项经费列入总体财政预算之中,并整合义务教育各种项目建设资金,将农村义务教育薄弱学校改造工程等项目资金集中“捆绑”使用,发挥有限资金的最大使用效益;再比如完善寄宿制学校学习生活条件,配备心理情感老师,更多地关注寄宿学生的生活、安全、行为及心理活动,弥补留守儿童的亲情缺失、教育缺位、行为失范与安全隐患,确保留守儿童身心健康地快乐成长。
国务院最近发布《中国儿童发展纲要(2011~2020年)》强调:创造公平社会环境,确保儿童不因户籍、地域、性别、民族、信仰、受教育状况、身体状况和家庭财产状况受到任何歧视,所有儿童享有平等的权利与机会。
实现这个目标,不仅是小梦们的福音,更事关全社会的正义和尊严。
(据10月9日《工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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