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传奇里有个小小兵 ——解放海南岛我的二、三事

最近中央电视台热播了《解放海南岛》，影片真实地再现了我军群策群力勇猛顽强，用木船打军舰解放海南岛的场景，勾起了我在六十年前参加这次战役的片断回忆。当时我只是个十九岁的新兵蛋子，有幸参加了我们四十军在国内解放战争中最后一次大战役。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一大荣幸。唯一的缺欠是我所做的工作实在太微不足道了。六十年过去了，头发已经全白了，可是一想起那段光荣的历史，禁不住又热血沸腾。

1950年3月初的一天，我所在的四十军文工团领导找我们好几个人谈话，说是新筹集到的一批机帆船到了，需要人去管理，因此抽出你们几个人去做这一工作。当时我们都非常高兴，感到能参加到战士们正在热火朝天的渡海作战练兵热潮中去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第二天，我就到了指定的团队报到（番号已想不起来了），给我的任务是管理两只机帆船、一只大的可载三十人左右、一只小的可载十五六人左右。所谓机帆船，就是在木帆船上加装从大卡车上拆下来的汽车引擎，因此加速推动船的前进速度。其优点是速度比木帆船快多了，二是在没有风或风小的时候也能行驶，这比那种只靠风帆前进的船快的多。虽然比不上真正的军舰，可是已经算是很先进了，应该说是一种创新。机帆船在总船数的比例并不大，木帆船仍然是大多数，是那次渡海作战的主力。

我当时的工作主要是协调船主（即船老大）和军队和联系，如每天什么时候，由哪个队上船训练等。就这样，我和两只船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并划船到海南岛拉运物资一次。可以说是完成了当时的任务。

海上训练最大的问题，首先是晕船的问题，这种小船在海上比大轮船摇晃的利害再加上“海上无风三尺浪”，让战士们饱尝了海上练兵的苦头，首先是呕吐就叫人受不了，战士们一出海就开始吐，有的吐出了苦水。我也受不了，吐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大家在适应了六七天后才稍好一点，开始训练“操炮”和射击。我们的战士就是这样，逐渐克服了旱鸭子受不了的困难后，勇敢战斗用木船打军舰解放海南岛的。

海上的天气千变万化，一般人掌握不了，当时又没有气象预报，所以经常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这就要靠船老大的本事了。

有一天，天气晴好，我的大船出海训练，大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的时候，一直在船头观看风云的船老大突然慌张起来，他紧张地说：赶紧回去，一刻都不能停。当时我看天气晴好，不像有大风浪的样子，有点不以为然。带队训练的排长也半信半疑不大相信。可是船老大已经非常焦虑地立刻扯帆掉头往回开了。就在我们往回走隐隐能看到海岸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大风卷着巨浪劈头盖脸追了上来，船老大急的直跺脚催着快回，就在我们到岸停船的时候，一只大帆竟然被刮断了绳子掉了下来。要是当时我们在海上多迟疑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后来我们听上级传达，有两只大船被大风吹到了越南（4天以后的事）。

离“光荣”只差一步

在四十三和四十两个军并肩作战以及坚持斗争十二三年的琼崖纵队的配合下，我军战士以用木船打军舰这一震惊世界的创举，一举粉碎了国民党薛岳吹嘘的陆、海、空堆砌起来的所谓“伯陵防线”，歼敌五万多，解放了海南岛两百多万人民，解放海南岛战役画上了完满的句号，可谓一段传奇。

就在海南岛战役尚未完全肃清残匪时，有一天我接到命令，令我带领大船到海南岛首府海口市去拉运缴获的物资。那天我领了一大包饼干作为午饭，带着大船用了两个多小时到了海口的秀英码头。码头上堆放着一些木箱，上面没有文字说明，负责装船的人也没有给我说是什么，我也不敢问。等到把船装到海水离船帮很近的时候，船老大说：“不能再装了，多了危险”。于是码头派了三个战士带一挺机枪拿着运货单一块上了船。

由于是重船，船在海上走的很稳，但是显然比来的时候走的慢了一些，我这次能圆满完成第一次运输任务非常高兴，小声唱起了歌。船在海上行了大约有一半路程的时候，船老大突然大喊“不好了，船漏水了”，这一嗓子可把我吓坏了。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茫茫大海中，船体漏水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我们船上的人就得和这些东西一起葬身海底。当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原因，想办法堵漏洞。经过我们几个人仔细地查找，终于发现船底有一块船板被海水顶起了一条大约三四公分的裂缝，如果压不下去，任海水向上顶，就有可能变成一个大口子。船老大拿来了两床棉被叠好盖在裂缝上，上面再压上几层重箱子，就这样裂缝渐渐压平了一点，进水也变得很小了，但不是很保险。经过这一阵子折腾我们几个人全部摊坐在船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心还扑通扑通地跳。

在又航行了两个来小时之后，我们终于到达了临时搭建起来的木码头，在卸完了所有木箱之后我才知道这次装运的全是银元。

值得庆幸的是漏水事故发现的早，处理的也算及时。如果成了大洞，恐怕解放海南岛战役的烈士名录上就要写上我的名字了。到后来领导给我发“解放海南岛”纪念章的时候，还特意提起了这件“差一步”的故事。

至于那只船为什么会出现裂缝，后来经过调查，原来是秀英码头下面有许多国民党丢弃的废物，我们的船正好顶在一个铁锚上，当时不知道，但是船航行在海上时，由于海水的压力作用，就把那个顶破的船板弄成了裂缝。

吃木瓜  练游泳

打海南岛时，十多万部队拥挤在狭窄的雷州半岛上，除了每天要对付国民党飞机的不时轰炸外，最大的问题恐怕就是部队吃菜的问题。当时领导规定每人每天至少要吃上一斤菜。开始时还可以供的上，可是过了没几天，蔬菜就越来越少了。原因是当地的菜都吃的差不多了，到后方去拉运，汽车又少，这可让后勤人员犯了难，怎么办？天无绝人之路，有人发现当地产的木瓜可以吃。有人吃了觉得还不错，推广开来，于是就有了木瓜炖水牛肉。好在当地木瓜产量很大，可是吃上几天到是可以，真正连续多少天接着吃真是受不了。有时拉来一点小油菜之类的菜蔬，大家乐得不得了。几个星期下来，战士们的胃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木瓜含糖分较多，许多人适应不了，所以一听说开饭胃里就冒酸水，结果是上顿的菜没吃了下一顿再接着吃。剩来剩去的倒是节约了菜金。（当时每天的菜金是多少已经记不起来了）。这也成了我们到安东以后伙食很好的原因。

说到海上作战，起码要会游泳。可是这些北方来的旱鸭子连大海都没见过哪会游泳。怎么办？练呗。于是部队就开始大练游泳。当时也没有什么教练，只好请当地的渔民来教大家。这些渔民教练没有什么统一的花式，只要不沉下去就行。于是“狗刨式”大行其道成了热门学科。还真算不错，有一些人还真学会了一些本领，受到大家的称赞。当然也只是皮毛而已。

我因为管着船，船上又有救生圈。（不是圆的，是一种一米来长的直筒子，可以围在腰上）。于是我就抽中午战士们下船休息的时间，在船上自己练。我腰围救生圈，双手抓着船帮，双脚在水中扑腾，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令我感到十分尴尬的场面。船老大全家都住在船上，他们都成了看客。可以想象我在船帮旁只穿着内裤在水里乱扑腾，船上6个人齐刷刷地看着我，我真羞的想钻到船底下藏起来，可是水太深我又不敢撒手，只好红着脸让他们看。在这种情况下我只练了两天就决定不再练了。后来，船老大还说了一句：“我们这里没见过你身上这么白的人。”就是他这一句话，决定了我这一辈子都没敢再学游泳。

新闻推荐

巴基斯坦西北部炸弹致死至少50人

巴基斯坦西北部一座清真寺5日遭自杀式炸弹袭击。当地官员说，袭击现已导致至少50人死亡，90多人受伤。目击者告诉记者，一名袭击者穿着炸弹背心进入开伯尔-普什图省达拉阿达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