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三十多个春秋了,把自己从不懂事活到懂事,从爱哭活到爱笑,从单身活到家长,从无忧无虑活到满身责任。想想,这只是三十多年的光景,的确,时间真伟大。就是在这三十多个岁月,我完成多个角色转换:从人子到人父,从童子到人夫,从单纯到复杂,从干净到浑浊。我活得艰辛而又充实,我活得尴尬而又欣慰,我活得痛苦而又惊喜,我活得感动而又惭愧!
不论生活怎样,我始终坚信自己,我是一个普通而又平凡的人。我出生在鲁南平原的一个村庄。兄妹五个,我排行第四。父母是善良淳朴的农人。从记事起,我们家都是往生产队里倒贴钱。父母没黑没白地干,一年下来,不光得不到应该得到的平均口粮,还要背上很多账务。我母亲虽是文盲,但她深知文化对我们的重要性。母亲常对父亲说,就是再苦再穷,也要供孩子上学。就这样,我们兄妹五人最低都上到初中。
后来,我因家里穷没再续读。在农村,读书和参军是农村孩子走出土地的唯一方式。可我拒绝了求学这条路。我想,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那时我选择了文学。选择文学时我只是想证明,只要优秀,条条大道都可通向“罗马”。
通向“罗马”是一个遥远的路程,需要耐心和毅力,需要坚韧和承受,需要把自己在“清水里泡三次,在血水里浴三次,在硷水里煮三次。”一九八五年初中毕业以来,我先后干过建筑,跟着板金师傅砸过洋铁壶,随哥哥一起学过理发,给枣庄日报社当过发行员——那时,我虽然勤奋的写作可作品却没发表一篇,虽然我把自己当作了一个文化人,但周围人的眼睛对我是鄙视的,他们感觉我像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在做着自己不力所能及的事。他们有的挖苦,有的冷笑,有的打击,有的嗤之以鼻。那个时候我在人前陪着小心,在人后也陪着小心,我把自己活得小心而惶恐。再后来我流泪了,虽然我的脸上还堆着笑,但那笑僵硬而做作,虚假而痛楚。发泄自己我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村外大声嘶喊,那是野兽一样的嚎叫。只有这样,我才会吐掉压在心里的块垒,让自己变得轻松,然后再在第二天以一个美好的心情去承受着不愿忍受的一切。
村里一个老人发现了我在夜间的嚎叫。他是一个智者,我状似鬼嚎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看到是我,默默等我嚎完,然后走近我。他说:我以前也这样嚎过,后来就不嚎了。我问为什么?他说,他以前是孙子,现在是爷爷了。当孙子的时候,和你现在一样,心里堵得慌。谁见了都叫我孙子,都可以呵斥,那个时候想死的心都有啊!老人说着陷入了一种追忆中。我问,后来呢?老人说,我就自己宽自己的心,谁让自己是孙子呢!慢慢长大了,我成了父亲,就有孩子叫我爸爸了,还有很多孩子叫我叔叔什么的;再后来,我儿子也当父亲了,我就当爷爷了。我是在不知不觉中当上的爷爷。现在,咱们村的很多孩子不是都在叫着我爷爷吗?我说我也叫,他说是啊。他接着说,我现在才明白,人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当爷爷的,每一个都是从当孙子开始的。就像一棵树,每一株树都是从一棵小苗开始的。苗子只有不停的吸收养料、阳光、水分,不停的承受严寒酷暑、承受风吹雨打,才能长成大树,人也一样啊。
老人说:人啊,在当孙子时一定要好好地当,做一个合格的乖孙子,对于所有的不如意,你要变个眼光看,换个角度来接受。不要以为别人的呵斥是对你的压抑,,你要看作是对你的关爱,是对你的恨铁不成钢。这样你的心就会由怨恨转为感激。你的心就由狭窄变为宽广,你就会由小变为大。实际上,爷爷就是这样变出来的啊!
老人的话让我明白了很多。我说我明白了。
后来我靠写作渐渐把自己折腾出一点小水声,我发现原来对我呵斥的面孔一个个都开始变了,变成了美好的笑容。当我从他们身边路过时,他们离很远都把笑容举出来,给我打招呼什么的。我那时明白了,成功真好,他能让你收获很多的笑脸。
有一天我领着儿子去动物园,儿子拉着我看猴子,很多猴子都在爬一棵树。那是一棵高高的钻天杨。爬在中间的一个猴子引起我的注意。那是一个不安顺的猴子,他不像其他的猴子都在不停地向上爬。他一会爬爬,一会看看。看他上面的猴子,都是匆匆忙忙的红屁股,他用手招招这个,摸摸那个。接着又望下看,看着看着就自己嘿嘿地笑。
我的心一动,在那个时候我恍然大悟,从那个猴子身上明白了什么是人生。说到底,人生就是一棵爬满猴子的树——向上看,都是屁股;向下看,全是笑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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