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榆钱味

徐静雯

我在家乡成长的年岁里，一直以为春天就是杨树柳树，榆钱槐花竞相纷争的时日。后来到了南方求学，才知道课文里说的杂花生树，花重锦城的模样。

算来我已有五年没有见过北方的春景了，不管是柳絮纷飞还是沙尘扑鼻，往昔熟识的味道现已近模糊。昨晚妈妈打电话过来，说是快要到清明了，想瞅着天气好的时候，拌一点姥姥生前爱吃的榆钱饭上个坟。

家常饭里，这种应景的食物很多。小时候大家都还住在平房里，榆树生得挺拔高大，到处都是。榆钱摘来洗净，生吃并不是很香，但是拌上玉米面，和以新鲜的槐花，蒸熟了淋几滴香油，却是无上的美味。彼时的我，坐在院子的葡萄架下，抱着一盆榆钱饭大快朵颐，既管饱又解馋。

姥爷去世得早，姥姥独自一个人拉扯大五个子女。那时姥姥常常抱着我讲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说太阳花是最美丽的花，只要一点土，一点水，就能面向阳光开出明亮的色彩；而那牵牛花就是软绵绵没骨气，只能在早晨匆匆开又匆匆谢；还说榆树杨树最是坚强，能扎根于干涸的土地，毫不畏惧严寒风沙，庇荫一方百姓。

自离开家乡以后，就再也没有吃过记忆中的榆钱饭，那些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随着拆迁埋没在土地里。只是姥姥说的那些话，那些家常的味道还存在于记忆里，尽管不是十分清晰，却一直陪伴于我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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