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达》其实也是“三维”电影,此三维并不特指三维空间,而是指人类自身智识思考的3种维度,即:权力距离与不确定性规避及刚柔性。这3种维度在西方早有人提及,但在《阿凡达》里,它的表征更明确,更集中。比如,权力距离:在人类能控制的范围内,关于弱肉强食的事例屡见不鲜,遥远的潘朵拉星,似乎不应受此约束,由于人类权力抵及,权力距离已然缩短,因此战火蔓延。不确定性规避:人类无法预知自己在今后将如何规避某些文化性、社会性难题,因此将焦虑释放于银幕。刚柔性:潘朵拉星上那威人关于男性和女性的分工,实际上是人类自我认知的遥远投射,不管想象力如何放射,这种根植于地球样态的分工似乎都无法突破。因此,《阿凡达》在角色分野上跟人类价值完全吻合。
《阿凡达》的确是人类拍的“反人类”的电影,这个反人类全称是“反对人类的贪婪、残暴”。真的,人类里这样的因子太丰盛,欲望已经毁掉地球,又将邪恶之手伸向潘多拉。《阿凡达》同时是反映“暴力抵抗拆迁”电影。《第九区》外星人生活在地球,地球里可耻的商人、政客、军人强令他们搬迁;《阿凡达》里,外星人生活在外星,地球上可耻的军人、商人居然用导弹逼外星人从他们自己的故土搬走。请注意从《2012》到《第九区》再到《阿凡达》想象的3个时间节点,从即将开始行进到百余年后,人类从自我毁灭、毁灭外星人到赴外星祸害,正说明人类的堕落轨迹与速率。时间节点背后潜藏的这个世界,最归根到底的“恶”,还是对资源的争夺。强势对弱势的掠夺,强国对弱国的掠夺,到强星对弱星的掠夺……人类一切战争的根源均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强行搬迁,对资源的掳掠。《阿凡达》里人类把这样的明规则也放到潘多拉星上,结果遭遇最顽强抵抗。
电影制作者们除赚钱外,我认为,他们在《阿凡达》里最大的用意是:释放焦虑,詹姆斯·卡梅隆知道,在22世纪中叶,他们都不在的时代,按照地球目前的贪婪逻辑和进度,及科学进步步伐发展下去的话,《阿凡达》里呈现的情景完全可能出现(当然时间可能宕后)。最后,地球好人帮助那威人,灭掉地球入侵者,在这样弓箭对枪炮,飞鸟对飞机的对决中,人类最后的善,帮助了潘朵拉星球,这样的“惩恶扬善”主题,让詹姆斯·卡梅隆们将未来不可知的人类劣行提前曝光警醒世人,人类最终“以正胜邪”让电影制作者对未来未知前景的焦虑得以彻底释怀。
当然,他们也拿这种焦虑做足了噱头,因此卡梅隆们不是一般意义的知识分子,不是赛义德诠释下的那些金字塔上的少数,他们更像智识分子,有智商,有见识,向人类讨要银子的同时,顺手灌输大家爱地球、爱生灵、爱环境、爱宇宙的想法。《阿凡达》满足观众梦想的同时也满足了智识分子飞翔的梦想。有时候真不是钱和技术就能堆出《阿凡达》,这并不是一个1+1=2的简单结论。这样一部天价的,承载商业盘算,以及智识分子焦虑和梦想的《阿凡达》,在世界各国能取得成功是可以预见的事,观众在炫目的效果面前几乎来不及思考。思考很奢侈。更重要的是,就算有人要针对《阿凡达》装样思考,他依然可以获得满意的答案。
但我不认为《阿凡达》无懈可击,“无可挑剔的大师诚意之作”这样的评论很扯淡,什么叫无可挑剔?《阿凡达》到电影尽头了吗?显然没有,杰克“魅影战士”称号的获得我就觉得过简,比之于征服前面的鸟,征服更大的神鸟才应下力着墨。但我同样不认为这些小小的不周到就影响《阿凡达》的整体感觉。这部电影是这样的:它首先是让创作者酝酿了一个长久的梦,然后该人终于能够实现这个梦,实现梦想的过程很嗨,嗨到最高点。最后观众也随着梦想一起嗨,也到最高点。《阿凡达》是个体生命与集体体验同达快乐之颠的产物,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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