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
电视剧《红高粱》里余占鳌的一个兄弟,用炉包孝敬他母亲的片段,勾起了我的思亲情节——我的奶奶是高密人,烙得一手地道的好炉包,也因炉包结下一段情缘。
当年日本兵占领坊子时,爷爷是火车正司机,常利用工作之便给游击队运送造枪的锋钢丝,不料被日本兵发现。那天夜幕降临,爷爷开着火车,眼看就到坊子站,探出窗外瞭望时,他一眼瞅见站台上有刺刀闪着寒光,荷枪实弹的日本兵站满了站台。爷爷赶紧趁车还没停稳,从另一车厢跳下,趁着夜色逃往高密亲戚家。在高密,爷爷认识了奶奶,吃上了奶奶做的炉包,一来二去,两人互生情愫,成就了一段情缘。
记得我小的时候,奶奶种了一畦韭菜,一畦茄子,这两种菜,都是做炉包最好的馅料,我最爱吃茄子馅的。奶奶把紫茵茵的大红袍茄子洗干净切成丁,撒上盐备用。然后把上好的五花肉也切成丁,用葱、姜、酱油等作料浆好。
调好馅,把面揉匀,奶奶就开始做炉包了。调皮的我在一旁捣乱,奶奶便教我擀皮儿:“左手拿皮儿,右手拿擀面杖,转圈擀匀。记得要中间厚,周边薄。”我笨拙地操作着,一个面团反复擀,忘记了捣蛋这回事。
奶奶包的炉包,褶子均匀,圆嘟嘟的,像雨后绽开的蘑菇。包好后,就要上锅制作了。炉灶是自制的,我一般负责烧火。奶奶先把油倒进锅里抹匀,然后将炉包一个个整齐地码进去,等一面烙得焦黄,便把带面的水浇在上面,盖上盖子。锅里开始沸腾,我快速拉动风箱,直到锅里没有水了,再改用小火慢煨。渐渐地,锅里的动静儿小了,只听着“咯崩,咯崩”几声脆响。此时,奶奶拿一个盛油的小碗,用炊帚苗儿沾上油,点在炉包暄软的皮儿上,看上去油光铮亮。
准备出锅了,奶奶用自制的长铲沿着锅边把炉包铲起翻过来,底部已结成一块琥珀色的“嘎渣”,色泽金黄,让你不由得口舌生津。我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一边吹着,一边试探着咬一口,肉馅鲜美,“嘎渣”脆香,没几口一个炉包就下肚了。
从孩提时代就品尝着奶奶烙的喷香的炉包,她对我的关爱,也浸润在炉包里。爷爷奶奶已经去世多年,他们的音容笑貌却永远留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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