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与艺术交融的趣味 ■钟芳

《云层之上：贾平凹对话武艺》作者：贾平凹武艺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时间：2020年11月

《东坡居士画怪石赋》里言：“文者无形之画，画者有形之文，二者异迹而同趣。”中国文化史上，作为语言艺术的文学和作为视觉艺术的绘画，几乎历来就是紧密相连、水乳交融的。许多文人都会作画，他们在用文字描绘现实生活、传达情感的同时，更是用画作将所要表达的内容更深入、直观地呈现给我们。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推出的新书《云层之上：贾平凹对话武艺》，是一本可读性很强、融入了著名作家贾平凹与艺术家武艺联袂创作经验谈，并对他们各自内在写作者、书画家双重身份进行深度思考的精彩对话录。

众所周知，贾平凹在文学创作之余，还经常提笔进行书画创作，颇得古代文人的流风遗韵，作品拙中有巧，亦自成一家，受到行家和市场的重视。武艺则是中国当代艺术领域中为数不多的杰出水墨艺术家，现为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他的绘画是将中国的水墨与西方的油画相结合，表现出亦庄亦谐的笔墨趣味。他在欧洲、日本等不同地方深度游历时，还常用一本本散文集来记录画家眼中所见。

2019年5月31日，贾平凹在平日写作、读书、画画的“上书房”里，与武艺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共聊，完成了一次关于文学与绘画的深入对话。这本《云层之上：贾平凹对话武艺》正是这场作家与艺术家的对话实录，真实还原了贾平凹上书房喝茶待客的对谈场景，他们在美术创作、美术教育、文学创作、文学与艺术的连接等话题地来回交锋中火花频现，妙语连出，不仅为美术工作者提供了可资参考的创作经验谈，也为不同艺术载体审美机制的生成寻找关联及答案。

“人活一世总有喜怒哀乐。无奈和悲伤时，我不能用文字完全抒发，就选择了绘画。但文学对于我来说是第一，为了保证第一，别的我都可以舍弃，所以从这点讲，书画可以算余事。对待余事，我多少有些玩儿的意思。”贾平凹坦言自己搞书画纯粹是兴趣所至，他认为文学和别的任何艺术在根本上是一致的，但各自独立，谁也替代不了谁。在武艺眼里，贾平凹是集文学、书法、绘画多门类艺术于一身的大家；阅读他的文字，总会看到画面，而欣赏他的画作，每一幅可以成为一部小说的元素，体现出其文人的博大情怀。他希望通过两人的对话，能够消解当前专业标准对中国当代新绘画的认识，从而找到艺术上的突破，恢复绘画的本体。

《云层之上：贾平凹对话武艺》书中，还将武艺、贾平凹二人的艺术作品选辑以画册的形式引入设计，贾平凹绘画作品选辑右翻阅读，武艺绘画作品选辑左翻阅读，无论从哪一个方向开始，最后都回归两人的“对话”。但这部分的内容与两人的对话各自独立，又处处联结，文字与图像交织流动，让来自不同地域、不同领域、不同身份的两位艺术家，用他们艺术作品强烈的风格张力，来延续这场对话的话题，带来了全新的阅读感受。

通过这本对话录，我了解到，贾平凹所说的“云层之上”，是创作者所追求的一种共通的人类意识、现代意识——可以突破民族、地域、身份、阶层等等限制的一种创作境界和审美眼光。“我在没有坐过飞机之前，以为天就是日月星辰刮风下雨、各种云彩，当我坐飞机到了天上，才发现所有的云层上边都是阳光……虽然你站在你的民族、国家之处，站在你的云层之下，但一定要穿过云层，看到云层之上是一派阳光，云层上面的境界是一样的。”而他和武艺关于艺术的这场对话，就是建立在这样一种云层之上的境界之中的。同时，书中设计了可裁切的艺术卡片，读者可以用多元的方式赏玩两位作者的绘画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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