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很多年前一个朋友对我说,孤独的时候,去坐一列火车吧!当你抛下所有行程的支配,漫无目的地坐上一列远行的火车,在启程与抵达、相遇与分离、错过与重逢中感受人世间的诸多体验,那是人与火车彼此的精神寄托与给予。你看,火车总是像个斗士一样呼啸着来去自如,无论车上有无空位从不为谁多停留一秒。窗外是变幻的风景,窗内是须臾的人生。被颠簸、被流放、被抛弃、被裹挟,是一列火车所能给予一个孤独者的全部恩宠。
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我们却都不擅长告别。
日本的四字熟语中有一个词,叫“会者定离”,意思是世上常常相会的人,定有离散的时候。如果这样想,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总是显得残忍。你往往不知道当下已经是你们离得最近的时刻,往后便都是渐行渐远。生命来来往往,来日并不方长。有些人,你们不曾告别,却已经见了最后一面。“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不是世事炎凉,也不是人情淡薄,而是因彼此的喜怒哀乐不能共享,岁月之风和时光之手慢慢淡化了心中的你我。
生命是一个不断重启与蜕变的过程。凡是能给人带来快乐与幸福的,也必将带来痛苦与深渊。晚风还新,时光却旧了。一别两宽。此去经年,但愿我们都能活得越来越通透明亮,少些指责与抱怨,多些慈悲与宽容。不辜负相遇,也不忘记美好,只记得世间众生各有活法。唯其如此,才能让生命抵达更为辽阔的疆域。
三毛说:“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在哪都是流浪。”细想那些一个人逃离的日子,海边、古镇、山村、寺庙、繁华的街巷,看海水潮起潮落和太阳东升西落;看夜幕下城市里的万家灯火;看成群结队的倦鸟扑楞着翅膀迎着夕阳归林;看寺庙里虔诚的信徒和僧侣焚香磕长头或救赎或祈愿;听古镇酒吧里女歌手浅吟低唱一首首让人泪流满面的情歌……那些时刻,我的灵魂是从未有过的安宁,仿佛把过往所有的孤独、绝望、遗憾、不安、挣扎与隐忍都抛在身后,只留下一颗空寂的心。尽管知道往后余生,这些情绪仍旧会反复发作,但在那一刻,我身心合一,九九归一,内心从未有过的知足。
当我在键盘敲击这些心情文字时,连日来内心的兵荒马乱消失殆尽,文字于我是一种无可替代的治愈。也许有人会嗤笑我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矫情或玻璃心,但这又何妨?世态万千,人性各异,总会有一把尺度在平衡着人与世事万物的习惯;岁月漫卷,生命浩渺,总会有一种坚定的信念矫正着人心的迷乱。所谓成熟就是学会理解弱者的不得己,所谓成长就是打破自己的玻璃天花板。世间万物,存在即合理。看不惯,是因为你见得少阅历浅胸怀不宽广。对于那些想不通头疼,想通了心疼的人事,不如淡然视之,可以一笑而过或一过而笑。这世间“破锅自有破锅盖,啥人自有啥人爱”,地球少了谁都继续转,没有什么大不了。
二
每个人的宽容,解放的是自己,救赎的也是自己。
看一茎苇絮飘摇的蒹葭,在江干摇曳,是一种修行;看一位隐士走在山道弯弯中和钟声悠扬里,也是一种修行;经历一场渣人烂事更是一种修行和历练。人这一生,修行无处不在无时不有。我努力让自己柔韧不脆弱,尽管有时冲动也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说出一些言不由衷的话。人生越往后走越觉得既像马拉松需要连绵不断的耐力,又像战场需要随处炸裂的爆发力,无论哪种都需要不间断的体力和精力。尽管没有过不去的坎,但终究谁都不是超人,除了能量补充,还得学会自我修复,比如SPA、比如运动、比如旅行和买买买。
我愿学习蝴蝶,一再蜕变,一再祝愿,既不思虑,也不彷徨;既不回顾,也不忧伤。
“自杀未遂,那之后的四天,我在强烈的痛苦和对生命的感悟中分娩出这些文字。从此我的心自由了,请记得自己是自由的风,请记得人间的爱仍绰绰有余。在日记里,我把这种向死而生的转化称为复活节。”当我在新浪微博上看到这段话时,内心既疼又欣慰。“从此我的心自由了”,这句话让我羡慕了好久。虽然我没有经历笔者那样为情求死的痛苦,但日常生活的琐碎与庸长、理想与现实的无法对接,都让人感到身陷囹圄,被无奈和无力围裹。我们都需要这种向死而生的“复活节”。还好,笔者最终走出了思想的泥沼,懂得了“人间的爱仍绰绰有余”。
当生命穿过人生的悲欢离合,在更深更广处,我们一定要尽可能保持美好而向善的心,如春天想到百合,夏天想到荷花,寂寞时想到初见的你。心如流水,日夜不息,使人在散乱中活着,在闪灭中老去;心如止水,让人一日日慈悲,一日日通透达观。
人往前走,苦才会退后。希望余生的你:渐渐温柔,克制、朴素、不问、不怨、不记,不恨。如林清玄先生说的:“步履一双,清风自在,我有明珠一颗,照破山河万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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