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在眼前 常 敏

2020年庚子新春,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让人们措手不及。

迅速蔓延的疫情,打乱了我们准备去日本旅行的计划。爱人的单位要全警参战做好疫情防控工作,女儿在第一时间报名去社区当志愿者。我与亿万国人一样响应政府号召,蜗居在家里自主隔离,竭力与疫情划开鸿沟。

我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面对突然静下来的时光不知所措。每天清晨,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翻看疫情的最新动态。官网和各种自媒体信息纷繁复杂,还有朋友圈和群聊里的热议,“今天又新增了几例确诊病例,几例疑似病例”、“确诊病例去过哪些地方,接触了哪些人”、“和确诊病例接触的人要立刻上报”、“一线医生累倒在抢救室”……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手机不敢离手,生怕错过每一条最新疫情信息。每天的心情犹如过山车跌宕起伏,一波接着一波。

这一场无声的战役,病毒与时间较量着。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宅在家里二十多天了。疫情当前,后方也是前线。每个人都是战士,在家隔离也是在战斗。

其间下了一场大雪,气温降到了今年里的最低,整个城市银装素裹。今天清晨雪停了,太阳出来了,阳光穿透玻璃照在阳台上。我捧着一本书临窗而坐,融入暖暖的阳光里。书是文友的新作,心却没有往日的宁静。目光在字里行间游移,心却不由自主地老是想着茶几上的手机,听到信息铃声急忙拿起点开,翻看着最新疫情消息。我没有心情看书,脑子里都是关于疫情的各种消息,心中也摆脱不了阴霾和忧伤。我在家中默默祈祷,愿这场疫情被大雪压下去,这里将如雪后的阳光清新温暖。

窗外的世界真的很安静,没有声音,少有人迹,隔窗远远地能看见坚守在小区门口的志愿者。他们戴着口罩在寒风中竭尽所能地奉献着自己的力量。每当有人进入小区,他们便立刻迎上去,举起测温仪认真测温,确认体温正常方可进入。有出小区的人,也仔细核对本人信息详实登记。

家里的粮油已经所剩无几,生活必需品还是要外出采购的。爱人和女儿是指望不上了,只有自己亲自出马。午饭后,我就把要买的东西记在便签上,以便快捷采购,减少在外的时间。我出门前穿上长款羽绒服权当防护服吧,拉链严丝合缝地拉到颈脖,口罩严格按照视频里教的佩戴方法严实地捂住口鼻,并且很认真地在鼻梁金属条位置轻轻捏了一下,尽量不留缝隙。羽绒服帽子往头顶一翻,全副武装妥妥地出门了,做好防护对自己和他人都有好处。我这可不是反应过度,疫情离我家并不远。我住锦绣香堤A区,B区已经通报有两例确诊感染病例,想着两个小区仅仅相隔一条马路的距离,顿时感觉病毒就在我身旁盘旋着。

我一路小跑到小区门口,谁知道两天一次的出门还需要用身份证办出入证。我又折回头取身份证,取完后按要求填写一系列个人信息才放行。“限定两个小时的外出时间,回来还要登记测体温!”保安特别强调,这阵势俨然如出国前的安检。我选择了离家最近的超市,加快脚步匆匆前往。本以为这个时间段购物的人会比较少,结果算错了。超市门前有几十个人在排队,非常时期站队的人都很自觉,人与人之间相隔一米左右的距离,排了十几分钟的队终于轮到我了,在手腕处测量体温三十五度二,顺利进入超市。

超市里异常安静,俨然没有了以往的热闹嘈杂。人人都戴着口罩、行色匆匆,感觉每个人都是直接走向要买东西的货架,随手拿上就走,都在用最短的时间完成购物。货架上的商品明显比平时少了很多,估计每个人都想多囤点粮油食品在家吧。我也没有闲心再去逛超市了,按照便签上早已列好的商品一一拿进购物车,一次性采购了可以维持几天的蔬菜肉类和水果,以最快速度结束超市交易。我匆匆返回家中,进门前用酒精喷洒全身,摘掉口罩并用肥皂反复洗手,待坐到沙发上才缓了一口气。

我把刚买的菜摊放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高楼在阳光下寂静无言,它却为宅在家中的无数人遮风挡雨。这段居家安静的时光,让我从最开始的无措,回到宁静。这份宁静,让我有了更多的时间思考。这一场疫情,对于我们每个人都是考验。那些冒险奋战在一线的医疗工作者,绽放着生命的光；那些默默无名的志愿者,为居民安全筑起第一道防线；那些未留姓名的捐赠者,释放着极大的善意与爱心；那些警察、机场港口工作人员、电力水利工人等等,千千万万的普通人坚守在岗位上,他们正能量的善举温暖着我们……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为我们负重前行。

窗外的雪慢慢融化了,顺着阳台边往下滴水。阳台一角的瑞香花基本上都谢了,蟹爪兰和水仙花竞相开放,几盆小多肉长得很旺,而且从根部冒出了新芽。我在想,不仅是瑞香,一切有生命的事物,都会在时间里绽放与凋零。

放眼望去,天空瓦蓝瓦蓝的,几抹淡云轻盈地飘浮着,柔和的阳光照在张公湖湖面上,送来几分暖意。当浅草的绿意和树木萌芽的香郁,随风在旷野间氤氲消散的时候,才真切地感受到春日旖旎的风景已悄然荡开。季节没有停止,它正从严冬走向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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